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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苦难文学 (1 / 3)

沈天华排行老大,为人稳重老实,最能吃苦,特别信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在厂子里干活最为卖力,从不摸鱼,什么苦活、累活都冲在前面。

因为人善,所以他下岗了。

被诬陷偷东西,确实很冤。

虽知道偷东西的人是谁,但他并没有揭发那人。被逼到这一步,无非想换点钱,给生病的老母亲买些药。

那份为父母的心,他能感同身受。

家里五个孩子是沈父一手拉扯大的,沈母生下小妹没多久,实在是穷怕了,在一天晚上离开后,就再没回来。沈父翻了好几个山头,也没能找到她。

沈家孩子里,对母亲还有丁点印象的,也就老大沈天华。到现在,他还清楚地记得,沈母右手手腕处的那个红疤,是帮他挡炭火烧伤的。

他不信村里的流言,更不信母亲是跟着别人跑了。

偷窃虽不可取,但孝心却无容置疑。可一想到家中兄弟妹妹们嗷嗷待哺的眼神,沈天华很是自责。

沈父年迈,沈天华一直想接过父辈的重担,由他撑起这个家,他却被停工了。

回家路上,他的头快低得窝进胸腔,整个人丧到不行。

而此时,沈天华拿着桌上的钱,默默地数了一遍又一遍,脑子卡壳般,问了句:“就这四块六毛五?”不是嫌弃的语气,是难以置信。

老四沈天佑看出大哥的疑惑与无措,急忙望向他,得意地补充道:“大哥,这只是小妹晚上赚的。”

“对,早上小妹还赚了两块钱,还给了赵大娘。哥,咱家小妹今天赚了六块六毛五。”老三沈天南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数字他在心里加了又加,确定没有算错。

沈天华将手里的钱紧紧地捏着,一脸懵地看着小妹,沈柔娇没说话,冲大哥笑得灿烂,很重地点了点头。

她的视线里,大哥的眼睛越来越红,两行泪夺眶而出,又瞬间被衣袖擦拭干净,在袖口处留下两块深色的湿痕,像两只空洞的眼睛,望着人世间。

这泪,在沈柔娇心中比那六块钱还重。

原文中,沈家大哥最后累死在外地矿厂黑色低矮的矿道上,一味的任劳任怨、年复一年的苦力劳作,最终拖垮了他的身子,拖垮了他的意志。

那天,下着鹅毛大雪,他的尸体像黑色的煤,被白雪草草埋葬。

沈柔娇趴在大哥冰冷的身体上伤心欲绝,泪水打湿了他原本黑色的衣领,泪痕就像黑色的眼睛,注视着无情的苍天。

人善,不该被天欺。

沈柔娇躺在木板床上久久不能平静。

前世她白手起家,与男友从批发服装开始,一路做到收购国外知名品牌,成功带领公司上市。

可功成名就没多久,老公出轨著名芭蕾舞演员,在无休止的争吵谩骂指责中,两人婚姻分崩离析,取而代之的是,漫长的财产股权争夺诉讼,她没能熬过来,抑郁而终。

上天垂青,天光一闪。

她穿越到一本年代文中,开局便是什么都短缺的70年代末,沈家简直是另一版本的苦难文学《活着》。

从现在算起,

半年后,小南川市爆发疫情,沈父与三哥沈天南感染瘟疫,猝。

两年后,在工厂工作的二哥沈天城,被水泥板砸中,烂得没有人样。

三年后,沈柔娇嫁给同学段白生,后怀孕流产,从此不能生育。

五年后,爆脾气的四哥沈天佑与厂长儿子起冲突,活活被对方打死。

六年后,大哥沈天华累死在外地的矿厂,葬在煤厂后面的山头。沈柔娇去处理大哥的后事,结果在矿厂感染肺结核。

八年后,沈柔娇因肺结核,咳血而亡。

那年,沈柔娇25岁。

善良、凄惨的沈家人,至此死得干干净净。

……

而今年,沈柔娇才16岁。

还有机会,还有很多很多机会!

古人云:十五成丁,十六成人。16岁,女子的碧玉年华,褪去青涩稚嫩,步入青春韶华。

她,沈柔娇,要以到处是机会的1979年为起点,逆天改命,带领沈家,带领全村,走出困境,奔向小康。

她,沈柔娇,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放眼世界,走得更高,走得更远。

……

被褥暄软,却没法让沈柔娇轻松入睡,脑子里一直在盘算,十六天后开学,她就要离开家去往县城,在走之前,必须安排好一切。

她还要去见一个人,很重要的一个人。

睡不着,沈柔娇索性翻身起床,坐在方桌前,从作业本上撕下一页,列出今天赚到的数字:六块六毛五。

算一算,十五天内,要还大娘二十块;赚够学费四十六块,外加住宿费、资料费、生活费二十块;去见那个人不能空着手,又要十多块;还想给爹跟二哥买辆二手自行车,他们就不用再走那么远的路去厂子。

粗略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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