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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一张 (1 / 2)

如昨晚所说那般,翌日天还未亮,还在睡梦中的陈岁安便隐隐听到了无名的喊声。

陈岁安睡眼惺忪,随意地披上一件外袍,趿拉着鞋就给人开了门,迷迷糊糊地问:“师兄,可是有什么事?”

“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无名抬起手中的食盒,笑得爽朗。

硬木方形的盒子一共四层,上头绘草描花,好不精致。只是如今的陈岁安实在是睁不开眼,微微一瞥便把人放进屋中,道;“谢谢师兄。”

无名满意地点点头。

八仙楼的早点在桌上一字排开,陈岁安擤擤鼻子,被香味吸引着挪到桌前坐下,看着咕哝道:“什么呢?”

“起床,吃饭。”无名在桌前坐定,把一副碗筷放到了她的面前。

嘴巴已经随着心意一张一合,陈岁安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还留在那张柔软而宽敞的大床上。

无名拿过桌上已经见底的酒坛,问:“如何?这味道还不错吧。”

陈岁安抿着嘴细细感受了一下嘴中的胡麻粥,道:“还行,就是有些许塞牙。”

无名动作一顿,无可奈何地扶额,道:“你喜欢便多吃点,今日还有得忙呢。”

一瞬间,昨夜的记忆如潮水翻涌而上。陈岁安皱起眉头,一时只觉这满桌美味也不过如此。

无名继续解释道:“昨晚在有间客栈的陈岁安已经出了樊城,所以你今日要换张脸,顺道取个新名字,才能去那个地方干活。”

陈岁安从鼻腔里发出两声当做回答,低头将全身心都投入进那小小的饭碗中,仿佛如此便能躲避过这完全不在她安排的行程。

两人草草地用过早点,简单洗漱完的陈岁安这才解除那坛锦江春导致的迷醉。双手叉腰往榻上一趟,问道:“所以,那到底是在何处?”

“全樊城最大的渡头。”无名伸手一指,“陆皆知已经替你打点过了。”

一路走来对这些渡头已经十分熟悉的陈岁安偏过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臂,轻叹口气,“原来我在山中扔的石锁皆是为了这一路啊。”

“放心,这只是开始的第一步。之后的计划我们暂且想着。待你的实力心智都得到了足够的锻炼,我再将武功传授于你,届时,你便可以大成。”无名的语气轻快,仿佛已然开始想象着大成之日的师妹该是何等模样。

“是啊。到时候我这三脚猫也可以靠双脚行走了。”陈岁安摸摸下巴,佯装思考片刻后将身一翻,便瞧见无名在梳妆镜前不知道捣鼓着什么。

瓶瓶罐罐摆满,陈岁安起身凑在人身侧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无名朝梳妆镜前的软椅一指,“阿岁,请坐。”

虽说陈岁安实在很难对镜前那些散发着奇异味道的瓶罐放下心来,但她还是能对操持这瓶罐的人放下心来,于是半信半疑地坐下,问:“所以呢?”

“易容术。”无名拿出一把光滑的梨花木片放在人眼前,“害怕可以闭上眼,想学的话睁眼看着就行。”

陈岁安心中一惊,回想起这段时日里无名动不动就会发生改变的面容,连半丝拒绝也没有,赶忙点头道好。

无名点点头,微微俯身盯着陈岁安的脸仔细瞧着,一双手也不知在眼前挥着什么。

那张俊俏的脸停在离自己不足一尺的地方,骨节分明的手在自己眼前比划,陈岁安几乎都能感觉到男人的呼吸。

一声一声,连带着人脑子都有点发热。

直到男人退回原位,陈岁安才意思到那震耳欲聋的是自己的心跳声。

无名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只拿起木片从一个罐子里舀出一勺泥来,道:“我可要动手了,你难受便同我说。”

陈岁安神色坦然,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只微微点头,笑道:“这话挺耳熟。”

反应过来的无名也跟着爽朗一笑,道:“我可不会手软,你别乱动。”

陈岁安乖乖应声,正襟危坐,连眼珠都不带转动。

微凉的泥贴上自己的下颚,坚硬的木片在脸颊上涂抹,从未感受的触感实在太怪,不太有安全感的陈岁安不由得抓了抓膝上的衣裳。

两人靠得不是很近,但男人最近的确是被那些药草腌入了味,悠悠药香挂在鼻尖连桌上的香炉都压不住。

刚开始,陈岁安都不敢用力呼吸,唯恐一不留神就要顺着风吸下半碗药。

男人的模样实在好看,微微前倾时露出因为常年不见光而白得吓人的脖颈,日光照在人半边脸上,清透的眼像是被水洗过的深色琥珀。

陈岁安不好意思地望向一片墙壁,但习惯后便主动用自己的眼睛去抓无名的视线。抓不住了,就盯着人的眉眼、鼻梁、嘴唇一寸寸地看过。

这厢陈岁安玩得开心,无名却难得没有她那么淡定。

给别人易容和给自己易容到底不同,再说这人天生就漂亮,要给这让人过目不忘的脸画一副普通容貌实在难办,更何况那无法忽视的视线太过炙热,直叫他都没来由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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