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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 (1 / 3)

第119章

当年

眼,很快离开,像是经过时驻足了片刻。

是陆子午、她正静静地站在禁制外面,并不走上前去叩门,只是站了一会儿,看了厂玉蝉衣很想主动从屋里走出来,问陆子午几句话。她想知道陆子午抹去她的记忆到底是为了让她对陆闻枢、对他们承剑门产生更多的依恋,还是真的只是为了抹去她的痛苦。想道陆子午到底是明知道陆闻枢对她的意图,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了沉默的帮凶,还是说,陆子午从一开始就是从犯。

但她最终没有走出去,只是用影子跟上了陆子午。

往事不论,今日陆子午会站出来帮陆闻枢顶罪,已是他的帮凶。玉蝉衣的影子暗暗跟在陆子午后面。

陆子午步履从容,哪怕今天最为人非议、遭人唾弃的那个人正是她,她的姿态看上去依然从容优雅,面上不见半点黯然与失态,仿佛流言蜚语不过是轻飘飘的柳絮,并不会让陆子有压力。

想到总有人说陆子午总会在想到沈秀时以泪洗面,又会在别人当着她的面提到沈秀时,自怨自艾,哀伤到不能自已,玉蝉衣蹙了蹙眉,心头划过一丝怪异。她觉得,陆子午不是这种会自怜自艾的心性。

玉蝉衣一路跟到陆子午的住所,记住了过来的道路,也确定了一件事:她的确可以操纵影子行动到更远的地方,突破之前距离的限制了。

此处离主峰很远,周围环境清幽,阶上苔藓绿意蓊郁。几次,却根本找不见陆子午,这里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少有人来,苔藓才会长得这么好--怪不得前几日她想找陆子午,夜里放出影子巡逻过陆子午回房歇息后,玉蝉衣就将放出去的那片影子牵引了回来。夜幕已经垂下,经过石台时,玉蝉衣的影子稍稍停留了片刻。夜晚空无一人的石台上,站着一道突兀的白影。今夜浓云遮蔽,承剑门又常常半夜起风,那人的白衣与未戴玉冠的长发都被狂风吹起。

陆闻枢......他怎么会在这儿?

蝉衣在这里多停了一阵。

为了看一看陆闻枢在做什么,也为了试验一下,她这回到底能将影子放出去多久,玉步,两手起势,口中念念有词,念起了法咒。

陆闻枢在石台上徘徊许久,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徘徊了好一阵后,他终于停止了踱宽阔的石台及石台周围的地上,忽然有星星点点的光芒亮起,每一粒都是细沙大小,被陆闻枢灵力牵引着,自地上腾升至空中后,如萤火虫般在半空中虚浮着,待这些闪着光的细沙全部升起后,飞蛾扑火般纷纷扑到陆闻枢的眼前,而后,汇集成了人形。还是她的样子。

陆婵玑的样子。

玉蝉衣旁观着,看懂了,陆闻枢这是想收集起白日里被陆子午毁掉的那具傀儡的材料。可是,都成灰了,怎么可能再聚起来。

就在玉蝉衣产生这个念头的同时,在陆闻枢面前聚起的傀儡很快又塌了下去。灰烬重新落到地上,在陆闻枢脚底堆成了闪着光的细灰。

覆水难收。

陆闻枢低头看着,直到那堆闪着光的灰烬逐渐暗淡下去,他依旧没有将头抬起。玉蝉衣看不到陆闻枢脸上的表情,也等不到陆闻枢有其他的动作,很快操纵着自己的影子离开这里,去找陆祁。

玉蝉衣记得,今日白玉长阶之上,在陆祁出现之后,陆韶英表情十分怪异。他的表情,并不是在口舌之争中落了下风的懊恼,或者是抬不起头来的耻辱,而是茫然,纯粹的茫然。

在陆祁说话时,陆韶英盯着陆祁看了很久很久。在陆祁出现以前,陆韶英的目光几乎没离开过他的掌门。陆祁出现后,他就不再看陆闻枢了。玉蝉衣想知道那时陆韶英为什么会这样,按理说,陆韶英与陆祁应当是从未见过面,在玉蝉衣心里,陆韶英可是个敬重他的掌门敬重到几乎事事以掌门为先,身上透着股愚忠的气质。

她要去找陆祁问问,顺便看一眼陆祁是否真的被太微宗保护得好好的。在陆闻枢脚底的潜英石细灰又一次被风吹散之时,玉蝉衣的影子也离开了。长阶之下,狂风依旧,陆闻枢低头看着脚底的碎烬堆很快被狂风卷去,心头一片荒芜,只剩了懊悔与落寞。

今天几乎所有在承剑门的修士谈话间都提到了陆婵玑这个名字,很快,外面也会卷起流言,会有更多的人知道陆婵玑的存在.....却不是按他想的那样,而他想要陆婵玑以枢机阁主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规划再无实现的可能。

想到这,陆闻枢嘴角抽搐了一下。

枢机阁,是他自七百多年前,就开始着手建立的一个宗门。这七百多年来,他小心翼翼,不对外声张枢机阁的存在,却又在一些修机关术的修士中悄悄传播开"陆婵玑"的名字,以"陆婵玑"之名,帮那些机关术的修士解决了不少问题,暗帮陆婵玑奠好了地位与声望。这样,假使有一天陆婵玑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哪怕有人觉得这件事不寻常,觉得陆婵玑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等他们顺着蛛丝马迹找回去,找到"陆玑"早就活动过的痕迹,很快也会打消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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