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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审官(二) (2 / 3)

过的?”玉霖反问。

张药后背传来一阵刺痛,几乎逼得他闭眼屏息,只恨刚才多此一举把双手绞了,无法摁揉。

玉霖的声音继续,“女人想要救女人,死囚想要反杀狱丞,位卑者抗位尊者本来就难如登天,难道还要管杀得好看不好,管下招的人难过不难过吗?能成事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张药扯着自己脖子上铁链,一把把玉霖拽到了身边,“拿出来,我帮你!你那什么草台公堂,我跪了就不是草台,你告诉我怎么做,我配合你。”

玉霖没回答,张药对自己有些无语,她都点明了她要问的是男人的“淫罪”,都是干司法的,虽然他的勾当不干净,但他也都兢兢业业地干了这么多年,即便她不说,他张药难道不清楚她设的什么局吗?

想到此处,他一把夺过玉霖手上的东西,揣入腰间。

与此同时,脚步声迫至禁房门前。

张药侧头,眼见刑部的司狱官宋饮冰带着刑部差役破门而入,紧接着杜灵若像个球一样被差役扔到了他的脚边。

杜灵若抓着张药的腿爬了半天才勉强爬起来坐下,抹了一把满是污泥的脸,转头对门外道:“赵尚书,这就是个误会!是个误会!误会!”

从门外走进来的赵河明根本没有理他,脱下身上的官袍,径直走进到玉霖身边,抖开官袍,一把裹住了玉霖的身子。

他原本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此时脸色铁青。

杜灵若还再试图解释,然而没说两句,却被赵河明打断:“捆了。”

杜灵若忙晃起张药的胳膊,“药哥,你说话。”

张药抬起双手,摘掉玉霖套再他脖子上的链圈,一言不发,直接跪了。

杜灵若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才喊道:“不是,哥你有病啊!”

赵河明也没给张药留余地,掷下一句:“拿下。”

连衣带人,抱起玉霖就往禁房外面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留意踢到了地上的一个木具,赵河明低头看了一眼,随即回头看,盯死了张杜二人。

赵河明在内阁行走很多年,杜灵若作为代帝批红的秉笔太监,虽不在头几把交椅上坐着,但内阁几个老大人,多少都会给他几分面子,赵河明人年轻,资历不高,平时自然待他更平和,杜灵若伺候批红这么多年,从来没在赵河明身上看到过今夜这种要杀人的气焰。

宋饮冰见赵河明有失控之虞,忙上来劝道:“尚书莫要气,先带小浮出去,这里交给我,他们这样对待小浮……”

宋饮冰也是赵河明门下出身,和玉霖同一年下场梁京的春闱,同窗亦同科,对玉霖一直很照顾。

玉霖下狱后,再也没叫过赵河明“老师”,但对宋饮冰,一直还称着“师兄。”

如今,宋饮冰看着玉霖身上的细镣,再一看满地的狼藉,几乎起了要揍张杜二人的心,握拳忍下心头的怒意,这才把话说完,“大人放心,我定不会漏掉这里的一件东西。”

赵河明这才抱着玉霖转过身去,谁知他刚要抬脚,却听那个正在配合就绑的“嫖客”说道: “门口有水,还有干净的囚衣。”

宋饮冰忙呵斥道:“住口。”

张药没再说话,赵河明低头扫了一眼门外的水盆和囚衣,蹙了眉。

“带走吧。”

怀中人开了口,“我也想洗把脸,换身干净点的囚衣。”

赵河明沉默了良久,才应了一声,“好。”

狱道上千百悬铃伶仃作响。

赵河明抱着玉霖沉默地朝前堂走,正是人间的酷暑,天闷热得厉害,狱道返潮,踩上去十分滑腻,赵河明已经走得很慢,但玉霖身上依旧很疼。

“王少廉已经押起来了。”

赵河明低头看玉霖,试图宽她的心。

玉霖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赵河明看着她冷漠的的样子,想起了白日里的一幕。

那时刑场上的血腥气还没有散去,张药若如无人般地跪在台上,擦得正起劲儿,赵河明自己则要登车回刑部衙门。

关着玉霖的囚车从他的马车前路过,囚车里的人突然叫了他一声。

“赵河明。”

下狱之后,她就开始对赵河明直呼其名,赵河明也认了,他不想身边的人斥责她,因此没有搭话。谁知她却换了称呼,唤他“老师。”

赵河明一怔,之前即便他不顾“为师者尊”,亲自入狱照料过她,她也不肯对赵河明念一点旧情。

如今有了这么一声,赵河明竟顾不得尚有百姓围观,弃掉了自己马车,示意随从等候,自己扶着玉霖囚车,徒步跟随。

“身上的伤,痛得厉害吗?”

玉霖看着他露出一丝苍白的笑容。

囚车的速度太快,赵河明步行,几乎有些跟不上,他索性撩袍追跑了几步,“你想吃什么,或者想见什么人,老师帮你。”

玉霖抬起一双憔悴而疲惫的眼,望着赵河明,“我想吃李公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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