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茶,自然也应该继续干活。
田芳又说了几句客气话,确认周培军不会扣她们的工分后,和曹梅对视一眼,眼底满是得意。
哪里是身子不妥,她是故意先在家洗了衣服才来的。
周培军这人外强中干,别看他嘴巴嚷嚷得厉害,其实他是十二个小队长里最心软的,忽悠他这样的,她还不是手拿把掐?
田芳站在田埂上眼睛一扫,看到角落里的沈茉儿,给曹梅使了个眼色,曹梅马上说:“哎哟,那不是茉儿吗,孤零零的,也没个人一起,嫂子,咱们过去陪陪她。”
田芳:“可不是,咱们去陪陪她,帮着多干点,也好让茉儿少干点,瞧这孩子瘦的。”
两人说着,就奔着沈茉儿的方向去了。
周培军看着两人的背影,心说这老沈家一大家子人,看来看去还是田婶子是个心慈的,知道心疼沈茉儿这个没娘的小可怜。
沈茉儿要是知道周培军的想法,高低得骂他一声糊涂虫。
沈家那一大家子确实没几个好的,但其实这个田芳才是里头心最毒的。就说抢粮食的事情吧,表面上是曹梅干的,但其实主意是田芳出的,原主曾经亲耳听见她们俩商量分赃的事。
沈茉儿自然知道,俩人这时候跑过来,可不是真像嘴上说的来帮她的,相反,她们是知道“沈茉儿”只会埋头干活,受了委屈也不敢吭声,所以故意过来跟她一起干活好趁机偷懒。
刚下到地里,曹梅就嫌弃上了:“你这干活也太墨迹了,上工到现在才拔了这么点草呢?”
沈茉儿看她一眼,没说话。
曹梅倒没觉得奇怪,沈老七自己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他这闺女也差不多,今天还抬头看了她一眼,往常连头都不敢抬的。
田芳惯常会做好人,笑笑说:“茉儿身体弱干不了什么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做伯母的多干一点就好了。”
“沈茉儿”身体是弱,干活却一向肯下力气,赶不上那些特别能干的,一般般还是有的。
可就因为沈家人上工的时候总要偷抢她的劳动果实,加上田芳十几年如一日地宣扬她身体弱干不了活,导致大队里的人真的都以为她身体不好干不了活。
别说杨柳大队了,就是临近几个村子都知道,沈老七家的闺女身子不好干不了活,娶媳妇是万万不能娶这种病秧子的。
田里干活的同村社员悄悄看了沈茉儿一眼,都在心里暗暗叹息,这孩子可怜是真可怜,乖巧也是真乖巧,可惜啊,身子不好。
这农村人,都是凭力气吃饭的,身子不好哪行哦?
田芳和曹梅自然不是真的来帮沈茉儿的,活儿干了没多久,曹梅就开始从沈茉儿身后往自己这边扒拉拔下来的草,顺手还分了些给田芳。田芳瞟了眼,没吭声。
沈茉儿又不是木头,还能不知道她们的小动作?
田芳和曹梅也不觉得能瞒过她,无非是笃定她胆小怕事,就算吃了亏也不敢说。
沈茉儿偷偷看了眼位置,抬手擦了下汗,整个人突然开始摇晃,摇晃了两三秒就嘭地斜斜倒在了地上。
在倒下去的那一刹那,她“虚弱”而“嘶哑”地喊了一声:“爹——”
这边地里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呢,隔着一条小路的对面地里,沈绍元嗷地一声就窜了过来,边跑边喊:“茉儿,我的茉儿……”
“怎么了怎么了?”
“哎哟,沈老七家的茉儿昏倒了!”
“妈呀,这是中暑了还是生病了,赶紧喊老刘过来瞧瞧啊!”
人群一阵慌乱,有人飞奔往第一小队的地里去喊赤脚大夫老刘。
“哪用喊大夫,掐下人中就醒了。”曹梅伸手就要去掐,被沈绍元一把拉开直接摔了个屁股蹲儿,她气道:“老七你做什么推我!”
沈绍元压根没理睬她,抱着沈茉儿就开始哭:“茉儿,茉儿,你怎么了?我可只有你这么一个闺女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
周围的人:“……”
周培军也过来了:“不至于,真不至于,可能就是中暑了,老刘叔马上就来了,你别着急。”
沈绍元兀自在那儿哭嚎,旁边有人嘀咕:“这沈老七怎么这么能哭啊,以前怎么没发现?”
有人就说:“就这一个闺女呢,能不紧张能不哭吗?人呐,逼急了做啥事都不奇怪的。”
沈茉儿生怕沈绍元演过了,在听到远处传来“老刘叔来了”的喊声时适时“悠悠转醒”,“虚弱”地开口:“爹,我没事的……”
见她醒过来,围观的社员顿时都松了口气:“哎哟,人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沈绍元又哭上了:“茉儿,你可真是吓死爹了……”
沈茉儿抓住他的胳臂,一副虚弱但又努力想要起来的模样:“爹,我没事了,我可以继续干活的,我才干了这么一点活,怎么能行,我可以干更多的……”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顿时注意到了,她昏倒的地上已经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