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襄最终还是没有扛过那个药对身体的摧残。
身上烧的热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能再关照外头的情形了,只知道自己很不舒服。
要不是还有一点点意识,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怕是就此要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越襄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玩完了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一片冰冷的海水之中,好像连口鼻都被冻住了,似乎连牙齿都要被冻掉了。
难道她被放到了冷水里?还是她已经死了,所以身体渐渐凉了?
折桂和鹊枝看见沈闫拿出一个瓷瓶来,拧开瓶塞不知往越襄嘴里喂了什么东西,两个人霎时惊慌起来。
“你给娘娘喂了什么东西?”现在的主子,那是能乱吃东西的吗?
沈闫面无表情,却紧紧盯着越襄的反应:“毒虫内胆。”
南疆特有毒虫的内胆。
鹊枝一听就要冲上来找沈闫理论,却被折桂给拦住了,这关键的时刻,到底还是年纪大些的丫头更为理智一些。
她早就意识到主子的病不大对劲了,私底下也和鹊枝议论过,但鹊枝比她更不知是什么情况。
两个丫头只能看出来,主子似乎是故意如此的,原因为何她们不知道。而主子的吩咐也昭示着,主子是在等候沈掌印的到来。只是她们不知道,主子究竟等的是什么。
难道等来的就是毒虫的内胆吗?
折桂低声道:“沈掌印当知道,若是主子有什么万一,你也活不成的。”
沈闫没有回答。
他一直都凝望着越襄的脸。此时此刻的小太后在他的眼里,好似不是太后了,就像是那年他惊鸿一瞥的越家嫡女。
那个时候他心里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那样恶毒的不顾天下人心的话,将太监低贱到尘埃里的恶毒言语,怎么会是这么精致漂亮柔软的小姑娘说出来的呢?
她要是真死了,大概送天青的幕后黑手就真正隐去了。
在众人看来,太后就是被他给毒死的。太后身边的人看护不利,确实是都活不成了。至于他么,大约也是该死的。
可他是托孤重臣,以他如今的手段和势力,想要撇清自己很容易,他很可以不必去死。他这会儿来长乐宫的事,并没有人知道。
但——沈闫的目光一点点的在小太后身上扫过。
掌心底下的小脸都在一点点的变得冰凉,沈闫想,她要是死了,他可能也真的是活着无甚趣味了。
那些激烈的汹涌的,埋藏在心底里的情感,怎么能够甘心就此湮灭呢?
她要是死了,她就得埋到先帝身边去,和那个早死了很多年的皇后一样去陪着先帝,凭什么呢?先帝又不爱她,先帝甚至都没碰过她。
沈闫想着想着,眸光渐趋凶狠,他还不想死,她又怎么能死?
越襄竟能模模糊糊看见些影子,嘴巴里面苦的要命,身上就跟泡在冰水里似的,可胸口一点热气的跳动好像在告诉她,她还没有死,还能继续把太后这个事业发扬光大。
就是脸蛋好疼,好像是被谁给捏住了。
实在疼得受不了了,越襄啪的一声,把那个宽大的手掌给打掉了。
越襄以为自己的力气动作都是很大的,可实际上她只是嘤.咛一声,微微睁开一点眼睛,目光迷蒙的抓上沈闫的手,将他的手掌扯了两下,是沈闫自己把手拿开的。
折桂与鹊枝一言难尽的看着主子白嫩脸蛋上的宽大掌印。得,这下好啊,手腕上的红痕好不容易消除了,这脸上又有红印子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主子被人给打了呢。
沈掌印也是,明知道主子身上脸上无处不娇嫩,怎么下手还这么没轻没重的呢?
但是这些个抱怨现下都无足轻重了,不过在两个丫头心里头那么一闪就过了。
现下最令人高兴的,是陷入昏迷中的主子醒过来了。
身上的冰冷几乎是瞬间退下去的,随之而去的是越襄身上的高热,还有那昏昏沉沉的感觉。
冻僵的感觉一褪去,越襄就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慢慢回升,不一会儿就差不多到了正常的体温状态了。
目能视物,越襄看见了床前的沈闫,她松了一口气,神态放松下来,不再受药的折磨之后,她自然连带着身体都不再那么紧绷了。
只是还没有力气,没法坐起来,只能软软的靠在枕头上与沈闫说话。
论谁大半个月没好好吃东西的话,大概都是这样娇弱无力的状态了。
“你给我吃的什么?”越襄缓过来就想喝水。
说了一句话就忙着找水喝,还想吃点甜的,反正就是得吃点什么东西把这股苦的要命的味道压下去。
折桂鹊枝细心体贴,早一人取了温水来,一人将之前预备好的甜果子拿过来,都送到越襄的跟前。
越襄取了新鲜的果子吃,又就着折桂的手喝了温热白水,过了片刻那鲜甜的味道过去,她忍不住蹙眉,还是苦啊。
沈闫瞧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