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钧敢......阿尧文萃他们都是慢慢就习惯了,就敢直接当面叫师叔了。
“——师叔平时不常和咱们碰见,其实大家是熟悉不起来的,但我们这些人背后叫她叫得多了,别人就敢跟着叫了。”
沐寒听着楚白萍这么说,带着些小心地问道:
“感觉堂主平时和峰上好像是没什么来往的?”
“是。”楚白萍认可了这个说法;她和容成妍再度对视一眼,两个人近乎完全同步地叹出一口气来,“她和师父也没什么往来,两个人几乎就和陌生人一样。
“但又不是陌生人。关系也不是僵硬或者闹崩的那种。”
楚白萍朝沐寒扬了扬眉毛,避免沐寒误会这对曾经的姐妹两个真正的关系。
虽说这是能看出来的,但有些事就是很容易让人想偏。
“她们两个......也不能说不往来,但实际干的事情,就像是那种关系十分平淡的高层长老之间的交往——
“该走礼就走礼,但别家走礼走着走着总会近些,她们两个却一直是一种像是刚认识一样的关系。
“见了面也很少说话的。”
对此,主要问题就在丁燃身上了。
公务无关的事情上,修行无关的事情上,丁燃的话是真的少。
她说话的字数句数似乎有个限度,而她尽可能地讲这些限度都节省下来,留给“正事”了。
“你可能不会很容易理解这种关系。”楚白萍打了个画圈移向远方的手势,“但她们两个就是这样。
“不是闹别扭——这种关系用闹别扭来解释的话,你不觉得反而很容易让人理解吗?
“她们两个就是没有闹别扭,没有任何矛盾冲突,但一直保留着一个挺远的距离。
“师父晋升炼器宗师,师叔来参加典礼了,但也只是来参加了。”
表现比正常的同门兄弟姐妹疏远多了。
浑然就是一个同宗高层长老的模样。
“师叔分神师父也去了。”
楚白萍说到这儿,便看师妹脖子微微动了两下,像是点了两下头。
跟着沐寒忽然说了一声:
“我说呢。”
楚白萍想想时间,大概也明白沐寒指的是什么,也点了点头:“她去了,但也就是去了,礼到了。
“两个人私下里说没说话我不知道。
“但我能肯定的是,如非当真有大事、要事,师父去和师叔说话两个人也说不了几句的。
“因为师叔会找借口——根本不找借口,断掉对话离开。”
听着好没礼貌的样子。
但实际应该不会让人觉得这能构成冒犯吧,都是一方强行中止对话、分别,这种行动可以有很多种姿态。
“两人平时明面上是真没什么联系的。
“如果有,那也肯定私下得不能更私下;毕竟我都看不出什么来。”
楚白萍是摸到了天光峰的主理实权的。
如果这种联系和天光峰有一定关系,那她一定会注意到。
......如果真的存在的话,这个“私下”的程度,大概和两个人只互相传传讯差不多了。
总之私是真的私,完完全全的“私人”,只限于这姐妹俩之间的那种。
“不过我觉得没有。”楚白萍道,“如果她们两个私底下确实有一些更加私密的联系的话,师父的状态应该会好很多吧。”
“师父状态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就是每次有人提到丁师叔的时候,她都会有点不太好的,我觉得是‘闹心’的情绪——不会显露出来,但我能感觉到。”
比起笼统的闹心,楚白萍心底觉得,那种情绪像是一种无从发泄的焦躁不安。
但李康榕面上又完全不让人看出什么来——她能看出来,也是李康榕偶尔有过两句奇怪的言谈,又或者一两次忽然间的叹气。
算是先有的成见,再有的感觉——当然这种感觉也是建立在楚白萍对李康榕的了解之上的。
“我感觉师父总想和师叔说点什么——很可能就是关于两个人现在这种奇怪的距离的,但真见到师叔又说不到点子上——诶?”
楚白萍眼看着沐寒拿出了个什么东西:“怎么?”
“这个会不会是丁堂主的?”沐寒拿出一个方方的盒子,打开。
“看着像。”楚白萍细细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九成九是,因着我没见过所以不能确定。”
她抬眼看着沐寒,想说什么,但最终又没有说出来,只将话风一转:
“可能师父是觉着你知道,所以没特意提一句?”
沐寒摇摇头:“可能师父的确觉得我知道。”毕竟她出关、到天光峰的时候,应该正是又一轮有关丁燃的流言四处开花的时候,不过——
“她应该有想过特意点明,只是没来得及说。”
两个师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