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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洋看着年纪太小,现在又像是在故意抬杠,沐寒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暮洋了,但对着堵他倒有种欺负小孩的……快乐。
沐寒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汗颜。
但这种看着刻意挑刺却又不敢做什么的小孩,逗起来别有一番意趣。
“哪儿来的麻烦?”沐寒神情稳稳,任谁都看不出她此时的真实想法:“能救,那就肯定不会有麻烦。有麻烦我就不会救了。”
“你怎么知道不会有?”
暮江脸是真的挂不住了,她印象里弟弟是有点刺头,可绝不是不知礼数的这种胡闹;她这回去拉沐寒了,想干脆把弟弟甩一边儿去,却头疼的发现自己的故友好像也开始缺心眼了:
“那你如何知道会有?”
这是哪家小孩子的斗嘴方式?
暮江有些喘不上气,觉得自己是真的马上就要虚脱了。
但沐寒紧跟着又道:“我既然决定要做,那必然就有应对后续麻烦的手段。对于最后一个问题,你所预设的情况并不存在。”
“你确定自己能算尽变数?”
暮洋可能真的抬杠抬上瘾了,而暮江在此时也终于握住了沐寒手腕:“我有事和小寒说,你别净打岔——算了你别跟过来。”
“那怎么可能?”沐寒和暮江算是同时出声。
沐寒对暮江点了下头,又侧过脸对暮洋继续道:“真神仙也做不到罢。我只须将最有可能出现的坏结果考虑到就可以了,其他那些就不必费神了,真的撞上了再谈。
“变数是堵不尽的。一直惦念着那什么事情都不必做了。”
她感觉,这少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钻了不该钻的牛角尖。
或许不是故意讨人嫌。
暮洋还要说话,暮江直接拽着沐寒和他把距离拉开了,临走前还狠狠瞪了弟弟一眼,不让他跟上来的意图十分明显;暮洋被难得发火的姐姐瞪得浑身都僵直了,半截话卡在喉咙里,没来得及说出来,就眼看着两个女修士几步跨远了。
“我弟弟平时不这样,你……”暮江想说你别放心上,但临出口又觉得自己家实在没理:“你就当他是发癔症吧,过会儿我收拾他。”
“不妨,我瞧着他心境好像有些不稳。”沐寒说着侧了脸又往身后看了看。
暮洋远远地还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发呆还是郁悒。
暮江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语气有些飘忽不定地道:“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嗨,我一会儿问问他到底怎么了。总之对不住。”
与在外面长到十五周岁,在随时可能会被霸道修士破坏掉生活平静的威胁中担惊受怕过、在灵庄上讨过生计也经受过挫折的暮江不同。
暮洋懂事的时候就有了个修士姐姐,六七岁就做了金丹真人的嫡系,平日看着没什么,但性格里偷偷捎带上了一些目无下尘和言行肆意的特质。
只是他面上礼节向来过得去,极少当面给人难堪。
在暮江眼里,暮洋之前的一整天都不是这模样,大概就是见到沐寒以后突然开始胡闹了。
但这话照实说出来,未免会加重她弟弟是有意针对、冒犯沐寒的这个观感。
暮江无意给自己弟弟在别人面前添个不知好歹的印象。
被沐寒误会是遭逢陷阱险死还生后心境有差,总比被人觉得是目中无人来得好。
暮洋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并没有给沐寒留下什么可以持久保留的印象。
论年纪他比须沐宝小,看外表他就更不像个成年人了,除了话里话外有种奇怪的针对或者偏执,他也什么都没做,沐寒就更不会和他计较了。
两方人在这日中午就分头出发了。
靳文新江海平还是想跟沐寒一道去南边,但被沐以寒带人穿越阵法的不便给劝解了回去。
沐寒最终如愿一个人前往南部的时候,即便要做的事情十分重要,容不得有闪失,心里却依旧是说不出来地轻松……
沐寒把破坏阵法的时间约在了亥时正。
这个时间也是她仔细斟酌确定的。
只希望她的部署,确实能把东宋的邪炼拖延五天以上。
沐寒窝在神秀塔里掐着时间,她这边现在是风平浪静,看不到任何有可能搅局的祸头,只盼着北边也一样顺利才好。
北边有可能是东宋防范最严的地方,她和另一路,还当真不好说谁面临的情况更敏感、严峻。
时间差不多了。
东宋选的时间,背后恐有些特别的说法。
临近亥时正,距进子时只差半个时辰,沐寒坐在塔里向外看,眼中所见却是大片浓厚的乌云随风逼近压住了上弦月。
“这乌云望不到头……我出去看看。”沐寒自语着出去,神识所见范围放大,却仍旧是看不见头。
“感觉满不祥的……但好像又只是普通的雨云。
“并无不该有的污浊气息藏匿其中。”
这云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