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机筹备攻击的那种感觉，是无论如何也消不去的。
哪个修士能抵住天道的注视？
不失心疯都是好的。
至于早年前往下界开荒的那批人......
那些人当时是并没有受到这样的凝视——这样的威压警告的。
这能证明，天道正遵循着它认为正确的道，完善上下界之间的屏障与秩序约束。
“我也能感觉到，但我连元婴都不是，受到的实质影响就接近于没有——就只是每天都过得心里很不自在罢了。”
“高阶修士不好下来，那也没必要弄一两个筑基、金丹来跟着我们；不说那些金丹能不能有我强，我们两个家里还要担心跟从的人心生歹意呢。
“毕竟我实力一直在往下掉，发挥也不得保证稳定；我身上有钱有资源，那妖修小孩，呵，虽然身体问题严重，但本体依旧有元婴大妖、元婴灵植的底子，还是妖王的直系。
“做成材料可贵重着呢，要有人想通过血缘来算计妖王，那更是不能放过她。”：，，.
就是不知道，若是让江海平看见这人、想起这人来，会是个什么反应了。
沐寒没有看朋友热闹的想法，但还是忍不住想想。
因着安齐智或者安齐智背后的人的徇私，江海平在被安齐智占了名额之后拿了吴长老原本准备给安齐智的名额，同时也算是答应了吴长老，到了上界，不就此事再与安齐智为难。
江海平被占的就是个普通的、后续要做种种检测确定身份等级的名额，而拿到的是核心弟子名额，从这点上来说，是吃了一肚子闲气，但最终赚到了。
但......
“江道友心细得很。”江海平这人，说是心细如发，也不为过。
他肯定也会注意到安齐智的到了上界以后的异常举动——
所以发现安齐智明明不需要名额，还硬把他挤下去，他会有什么感觉？
觉得背后做动作的那个人简直不可理喻、是个傻子，还是会觉得，就是有这么个人专门在和他过不去？
沐寒摇摇头，决定不想了。
到上界之前，江海平多多少少有些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的意思，这些年刚从屡遭意外的怪异处境中走出来，她还是别想着把人拉回去的为好。
但她心里还是有些来源不明的......波动，骚动。
觉得自己像是想到了什么。
暂时忽略陈辛夷的回复，她给自己的大师姐楚白萍发了一条传讯去询问：
“师姐，你当年去剑派，有人和你一道么？
“还是你自己一个人坐着送物资的宝船过去的？”
楚白萍回复很快：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跟着她回道：
“算是只我一个人吧。
“此外还有个幼年妖修，她父亲出身下界的那个蓬煌。她自己因为是人族妖族混血，父亲血脉潜力还非常低下——对了他们家本体还是个植物，可谓雪上加霜......就导致了这孩子有十分严重的先天不足。
“植物有个叶落归根的说法，这孩子去下界是寻根去的。要将作为妖植的本体扎根到她父亲成灵、获得造化的那片土地那段灵脉中去，以尝试弥补不足。
“我俩下去的时候，还得我照顾她。不过她恢复元气以后比我强了太多，早早就结婴了。”
楚白萍想，下界果真是个很神奇、值得在意、不可放弃的地方。
它的灵脉依旧可以按着一定的周期孕育出灵道子，同时，一个先天身、魂之间问题简直是史无前例地严重的妖修，跑到自己一片看着贫瘠的地方扎根，汲取灵脉气息，最后竟然真就好了。
也难怪......从一开始的约定，到后来天堑悄然发生的一些微妙变化，到天道堪称直白的警告，一切都在限制自上界往下界的人员流动。
下界是片宝地，这宝地能力很小又地方广大，综合来看，其实都值不上高阶修士的全副身家......因为灵脉太低阶、分布太分散了，单独一个高阶修士，是很难轻松地从这样的地方获取足够的利益的。
但偶有的神奇之处，又能引发高阶修士好奇，乃至吸引部分人觊觎。
却不知......那块几乎彻底和所谓“上界”隔绝的地方，究竟隐藏了什么玄机。
楚白萍轻叹一声，她私心里希望上界下界保持如今的状态，而不是因为失去了某些“绝强约束”，情势在参差不齐的人心之中急转直下，完全陷入侵吞掠夺之中。
“师姐当时下去的时候，竟然能没有高阶修士陪着......”
“有限制的。”楚白萍道，“师妹可能不知道，越是高阶的修士，在在下界那边，就越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被压制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天道凝视......很令人难受，会催生心魔，也会摧毁修士的道心道基。”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