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小太监冲陆婵脸上吐瓜子壳,嘻嘻笑道,“在太清司那种鬼地方待久了,陆大人只会同畜生打交道,哪里认得什么人?”
“哟——你还敢领道士来娘娘宫里?!”
小太监提根兰花指点陆婵,嗓音尖细刺耳:“你要造反啊!”
系统:‘咦,他们都没看清宿主宝宝的脸,怎么对你好感度这么低?!’
楚纤:‘贵妃看重清微楼,他们怕主子的宠爱被道士分了去,第一印象不佳实属正常。’
系统:‘……原来如此!’
陆婵甚至没有抬手去捻脸上沾了唾沫的瓜子壳,只低眼说:“请两位公公通传一声,娘娘要找的人找到了。”
“呸!”
白露宫的太监更不知何谓‘得寸进尺’,他单手叉腰,跟骂狗似的骂陆婵:“你说找到就找到啦?你算是个什么东西!长得跟个短命鬼似的还学人戴面具,也不找个好看的面具戴,成心要吓娘娘是不是?!”
“还有这破道士!大白天的举个伞晦气谁呢?!真是欠泼——哎,你这茶给我,你这道士再走近点儿,我泼不到你!”
这太监哪里像太监,比街上纵马行凶的纨绔子弟也不差多少。
泼人热茶也就罢了,还要人主动地、殷勤地凑上来给他泼。
陆婵冷眼看着黑袍道人上前两步,那太监笑容还未展开,就见伞面一晃——
银刀叮叮当当作响。
本以为伞拿开后会是鲜血飞溅的残忍景象,谁料黑袍道人真的只是送上前给太监泼茶,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作。
倒是两个太监目瞪口呆,拿茶的那个手一颤,茶水反泼到自个儿腿上,烫得他嗷哇乱叫。
“你,你你你……”
另一个没受伤的太监却是小脸一白,连滚带爬地从高石阶上爬下来,双手撑在地面,‘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一点也不带虚的。
“饶命,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烫伤的太监也顾不得腿上剧烈疼痛,跟着磕头:“饶命啊!小的、小的不知陛下今日与陆大人在一起……陛下饶命,饶命!”
黑袍道人不出声,他们便一直求饶一直磕。
爱吃瓜子的小太监自作自受磕了一脑袋瓜子壳,爱喝茶的那位磕了一脑门茶叶,嘴里除了‘饶命’不敢再说别的。
常人见着这种逼死人的磕法好歹得先让他们起身吧——无论作恶再多,有人脑袋开裂死在跟前总是不好看的。
这黑袍道人却侧眸望向一言不发的陆婵,笑:“陆大人怎么不早说这张脸管用呢?否则哪能让您受这些伤?”
陆婵抿紧了唇。
楚纤懒得戳破她的小心思,竟是干脆扮起他们嘴里的‘陛下’,像模像样道:“等陆大人什么时候消气了,你们再什么时候起来。”
“陆大人!陆大人啊——”
两个人精一样的小太监立马爬到白衣女子脚边,一人抱一边大腿,哭得眼睛鼻子都看不见了:“陆大人,往常小的不这样,您知道的呀!今日实在是娘娘不见客,小的……”
“求您救命啊!娘娘可习惯我们两个伺候了,身边万万不能少人呀!”
话中暗含威胁,可见下回陆婵再来绝不可能善了。
陆婵眯了眯眼,一脚蹬开一个,用了狠劲。
只见两个小太监如两滩破布似的踹飞老远,可能只发出了‘嘎’地一声,歪头昏了。
黑袍道人转着伞柄,弯唇笑:“陆大人威武。”
陆婵笑不出来。
她望着头顶上金匾写着的‘白露宫’三字,轻声说:“……你我死期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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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白露宫,黑袍道人还掐指给陆婵算了一卦,言:“陆大人能长命百岁呢,死期远着。倒是这姻缘线——啧,不太好,薄情寡义、朝三暮四,渣得很呐。”
陆婵:。
黑袍道人闲庭信步宛若在自家庭院,看得陆婵一口白牙险些咬烂
:“我有一破解之法,陆大人想听不想听?”
“……”陆婵木着脸看她。
黑袍道人进了屋内也不收伞,真有病:“只要取陆大人黑心二两、妒心二两、良心一两……再混着一碗银针喝下去,保管能与心爱之人相守白头。”
陆婵后来想起也怪自己嘴贱,因为她竟真顺着妖道的话问了句:“为何良心少取?”
黑袍道人理所当然:“你的良心本就不多,当然要少取多剩。”
陆婵:。
经道人这么一打岔,陆婵恍惚间有种同她死在这也挺好的错觉。
虽只与楚纤相识半个时辰不到,但陆婵打心底里排斥她这种游离世俗之外的‘顽心’,眼毒嘴毒,天底下怕再难找一个了。
更何况。
她和那人生得一模一样……
人总要死的,能见证这种人死在自己前头,的确算得上一件快事。陆婵冷冷地想。
白露宫极致奢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