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先是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看到吴蔚和小梅的影子后,才壮着胆子叫了一声:“小姐?真的是你吗?”
……
卧房中,柳翠微正独自坐在桌前,双目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烛台上插了一根纯白色的蜡烛,已烧了半截。
从前,吴蔚和柳翠微住破旧的柳家老屋时,吴蔚经常会从对面的义庄拿回这种纯白色的蜡烛,用作照明。
那个时候柳翠微一直不能适应,只看着那些白蜡烛都会觉得心里发毛,可如今……柳翠微却亲手在她和吴蔚的卧房里,点燃了白色的蜡烛。
一声犬吠惊得柳翠微打了一个哆嗦,自从吴蔚走后,柳翠微夜夜梦魇,唯有嗅到一丝丝吴蔚的气息方能安定。
柳翠微想:许是自己嗅的太过贪婪了,蔚蔚留在这个家里的气息,竟越来越淡了。
她和吴蔚一起养大的四只狗子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痛苦,在一天夜里齐刷刷地趴在了柳翠微和吴蔚的卧房门口。
那天之后,柳翠微便将四只狗子放到了卧房里,每天夜里四只狗子都会乖巧地趴在地上,一声不叫,从未如今夜这般反常。
“德芙!”柳翠微叹息着,轻声呵斥道。
德芙却发出了急促的呜咽,来到卧房门口,拼命地甩着尾巴,用鼻尖拱门,剩下的三只狗子也都是如此。
柳翠微想到了什么,猛然起身,却因动作太急一阵头晕,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伴随着双耳的嗡鸣声,一道熟悉的呼唤随之入耳:“三娘?”
柳翠微紧咬下唇,控制住了摇晃的身体,害怕又急切地看向门口,她怕这声呼唤只是梦境穿过现实留下的虚妄。
直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在了门上。
柳翠微不顾身体的不适,跌跌撞撞扑到门口,一把拉开了卧房的门。
“三娘!”吴蔚一个箭步跨过门槛,来到了柳翠微的面前,眼中的疼惜仿佛要凝结成实质,倾泻出来。
柳翠微下意识地抬手,一只手抓住了吴蔚身上的布料,另一只手颤抖着向上,轻抚上吴蔚的脸颊,泪水迅速氤氲了视线。
抓着布料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另一只手上的动作却温柔的犹如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绝世珍宝。
“三娘……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吴蔚的声音带着鼻音,泪水顺着瘦凹了的脸颊滑落。
柳翠微的嘴唇颤抖,痴痴地凝望着吴蔚,呢喃道:“我是在梦里么?蔚蔚……”
柳翠微看到了吴蔚惊慌的表情,她想说:蔚蔚不要怕,我就要来陪你了。
她想说,今日的梦居然不是梦魇,而是一场美梦。
下一瞬,就失去了意识,软倒在了吴蔚的怀中。
吴蔚身体虚弱,已经抱不起柳翠微了,还好小梅快步上前,帮着吴蔚把柳翠微抬到了床上。
吴蔚探过柳翠微的颈动脉,才回了魂,吼道:“大夫,大夫!”
小梅被吴蔚那奇异的声调吓到,她曾听过类似的声音,那是一个独自面对暗卫的追杀的亡命徒,因极度的紧张和害怕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连站立都是不能了,临死前发出的便是类似吴蔚这样的喊声,扭曲又尖锐。
小梅不敢耽搁,足下生风般,奔出了卧房。!
……
“小梅,我休息好了,咱们继续赶路吧?”
吴蔚的呼唤打断了小梅的回忆,她搀扶着吴蔚上了马车,收了折凳和锅子,把马车重新拉回到驿道上,朝泰州的方向驶去。
汤药起效,吴蔚的咳嗽不再像刚才那般频繁了。
……
赶在泰州城门关闭之前,小梅驾着马车进了泰州城,吴蔚已经在马车里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些。
街上的店铺关了大半,马车朝着吴宅的方向驶去,临近吴宅,马车被拦下检查,一名巡防营的士兵认出了马车里的吴蔚,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那士兵数度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放吴蔚的马车过去了。
天色暗了,再加上吴蔚被即将能和柳翠微见面的喜悦充斥着,没有察觉到异常。
马车很快就停在了吴宅的门口,吴蔚从木匣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铜镜,借着烛光照了照自己,吴蔚放下铜镜,用双手按住脸颊猛搓了片刻,直到脸颊因摩擦而发烫,吴蔚再次照了照镜子,见镜中的自己多了几分“血色”,才跳下了
马车。
门房见到吴蔚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先是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看到吴蔚和小梅的影子后,才壮着胆子叫了一声:“小姐?真的是你吗?”
……
卧房中,柳翠微正独自坐在桌前,双目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烛台上插了一根纯白色的蜡烛,已烧了半截。
从前,吴蔚和柳翠微住破旧的柳家老屋时,吴蔚经常会从对面的义庄拿回这种纯白色的蜡烛,用作照明。
那个时候柳翠微一直不能适应,只看着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