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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道君......我至今不知是哪一位。”沐寒试探着问道。
万生皇朝的事情并没有在修士之间大规模传开, 沐寒一方面因此而受益，但另一方面，她作为一个元婴修士, 能接触到相关消息的机会，就很少了。
没谁会在集会之类的地方，历数到了万生的道君都有谁，描绘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些道君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沐寒并不喜欢过多的交往来往, 不过也对那天那位出手的道君感到由衷的感激——即便, 在她看来, 那位道君，很可能是和万生有什么过节, 才干出了当面跟人顶上, 还直接越过万生道君把沐寒送走的事儿来。
原因归原因，她落了实惠是真的；沐寒是真没有太大的信心, 去和一个、一群高阶修士, 较长时间地打机锋。
楚白萍听了这疑问，暂且也只能摇头。
那等大人物的事情，她实在不好打听。
师父可有打听过，她也不知道——甚至, 现在想来, 楚白萍并不能确定, 李康榕是否知道有位道君把沐寒从皇陵扔出来这事儿。
容成妍也是摇头：
“这我倒是悄悄联系人打听过。
“也没打听出什么来, 只大概着从旁人嘴里听到后自己猜出来......那位道君比济昀老祖强很多, 说不定让济昀老祖挺没面子的。
“但这位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不管是容成氏的人，还是那日能继续看到后续的合体修士, 都说不上来。”
不排除合体修士不对低阶修士透露这些消息的可能。
毕竟，有的老祖并不爱别人议论自己，并不乐于出名。
同时万生也要面子，不会乐意面对流言传开后的丢人。
所以，可能是合体修士知道实情，但有意不和那日被隔绝在场外的任何人说。
“我后边其实还偷偷问过兰殿主。”容成妍又道，“兰殿主态度好像有些奇怪......最后只摇摇头把我打发了。
“可能真的是被尊者封口了。”
沐寒听了，便也放弃了打听。
之后又过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沐寒才知道了另几件她之前很感兴趣的事儿的相关消息。
——比如，容成央莲，容成妍，还有容成氏的那个道君。
容成央莲算是因祸得福——称不上是福，最多只能说是没有真正被祸害到，毕竟她本是可以不被牵扯到这些事里来的。
她大大开罪了容成氏是肯定的，但也因着同样的原因，她受到了四方关注，容成氏除了“把她赶出去”之外，也不能做什么。
赶也不能明着赶，也就是在心里、在实际要办的事情上会排斥一下，但这些都无所谓，毕竟容成央莲本就只是万生宗室的边远旁支，以往也不见因着这样的原因收到过什么照顾帮扶。
大不了还是以前那样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而这还得是暗地里的。
明面上，容成氏多少得表现出一些对她的善意来，免得有人攻讦容成氏和青冥真君是一伙人，对暴露了青冥的人心怀恶意。
容成氏如今的地位还是十分尴尬、微妙的，这种不怎么涉及生死存亡的微妙，大概要持续个百来年才算完；在这段时间里，万生、容成氏，当然会尽可能“避嫌”，避免混元丹的这桩事有任何被光明正大提出来的机会。
——想来也有些讽刺。
沐寒暗道。
不止混元丹，还有死气，这些事其实对于中低阶修士，以及生活在瑶都、瑶都附近的修士来说，都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
但目前......
绝大多数人，包括住在万生瑶都外城和直隶的修士，怕是根本不知道自己之前陷于一个什么样的隐患。
他们对身边的危机一无所觉，而最近这段时间，也顶多就是觉得......身边的气氛一瞬间奇怪起来了，但又什么都打听不到。
——万生这档事儿，在修士私下里肯定有所传播，瞒不住的；但最终能掌握消息的人，却也仍旧是少数。
两者并不冲突。
毕竟这么大的事儿爆出去......混元丹勉勉强强，叠加瑶都地下死气的问题......万生容成氏说不得要“立不住”，而蓬煌高层势力并不想让万生真正倒了、换个新搭档来当家。
这些人大约就是很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生活的环境出现了极大异常，但又无从探知更无法配合行动，最后沉浸在一种慢慢弥散、侵入自己周围但危害到达某一个巅峰后又慢慢消失的不安中，浑浑噩噩地走去下一个生存阶段。
他们什么都知道；但又什么都不知道。
敢于搬离瑶都的人终究是少数；就像仙宗集市上的店面一样，一家不要了，很多家等着接手，上家的脚后跟还没离开地面，下家的一只脚已经踩进来了。
掂了掂钧道令牌，沐寒想，自己，到底还算得上幸运。
容成央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