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东西,正将自己往下拉拽。
对视一瞬,舒羚笑了起来:
“你今日是来杀我的。”
丁燃点头:“我赌不起了。”
舒羚便大笑起来:“难得啊,你丁怀光,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丁燃默然不语。
舒羚罪不至死——她确实无法真正撇清干系的,但,不至于要拿命来抵罪。
“不过,你一个分神修士,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这自信与不自信,或许,是用反了地方罢!”
舒羚是前代宗务殿殿主。
是合体修士之中顶尖的那一拨。
分神想要战胜合体可以,战胜她这样的,却是不能。
不过舒羚也不算怀疑丁燃的能力;分神修士的能力不太够,但若算上一个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暂时更改了一地地脉的地脉师的能力呢?
算上此地的阵法和地脉呢?
剑光撕裂星穹,金、蓝、红的灵光将星子一一击碎。
舒羚倒在地上,胸前是一道穿心而过的血色剑痕。
她尚能言语:“后生可畏啊......
“你会放过舒家吗?”
丁燃在一边盘膝坐下:“不会。”
“舒家人,总不会全牵涉到这些事里来。”
“你早日出手整顿惩戒,也何至于今日来和我谈这些。”
“哈,你说的很是。”舒羚叹息一声。
她感觉到,那丝由伤口透入她体内的剑痕,即将击穿最后的屏障,探入识海毁灭她的元神。
“你今日来,想必不是你一人的意思。”
“不,是我一人所想所为。”
“我不信。”舒羚轻轻笑了,“黑脸唱得久了,或许是已经入戏,走不出来了?”
丁燃没说什么。
“我之前在仙宗宗务殿,还有后来......
“这么多年,对仙宗多有功劳在,而后续舒家的不稳定,我也拿这一命抵了、平了......我不在,舒家那些人再难有什么动作。
“那些没有牵涉进交通邪修、把控仙宗长老的,对此事确实一无所知的,还请宗门放他们条活路。”
丁燃道:
“一切要由宗门决议,我并不能左右。”
舒羚闻言,惨然一笑;她忽然想,自己若是之前没有反抗,坦然赴死,是不是此事还能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只是她确实不曾想到,丁燃孤身来此,有的,不仅仅是一点底气,而是令她瞬息毙命的本事。
不,其实更早之前的事情,她便没有料中;她不说话,只当自己只要不亲手去掺和舒家的那些小动作,表现出一副全然无知的态度,最后不管舒家怎样,仙宗都不会将她如何。
岂料,宗门这回态度如此强硬、狠决,从一开始,便决定直击要害——
杀了她,不管舒家在宗门那里处理结果是什么,最后都逃不过败落二字。
感受到另一人元神的泯灭,感受到那一缕阴魂脱离此间,越过层层禁制,向远处飞去,丁燃起身,看着地上的人:
“若是宗门愿意留几个小辈的性命,我可为之筹谋一二,算是补偿。”
跟着,她解开了对此地地脉的控制,回到大化万象:
“我去找舒真君问及舒家之事,舒真君对我出手,我于反击之中已将舒真君杀死。”
乔烁平听见丁燃说她把舒真君杀了,眼皮猛烈地跳了起来;他觉得眼前的人在跟自己开天大的玩笑,但理智又告诉他,无论是丁燃开玩笑,还是有人拿真君舒羚的死活在他面前开玩笑,这都是不可能的。
“你......”乔烁平有些说不出话来。
“舒真君的尸首还留在飞云崖。”丁燃淡淡道。
舒羚的身体上只有一道正中要害的剑痕,而她的剑气要多久能摧毁舒羚的识海,还不是她说了算。
毕竟每个人的身体屏障、识海屏障强度都不一样,弱点也有所不同,是最后救治不及,还是能救治但被不想救人的她拖死了,谁能说定呢。
她做的事,不能说一定能欺瞒过仙宗的那些道君,但......
舒羚的死,应当是许多道君、宗门高层,希望见到的。
许多仙宗高层或许如乔烁平一般,或是无法说出那个想法,或者真心觉得,舒羚若是当真没有参与便不该死......但......
舒羚此人,唯有死了才能令仙宗真正放心。
仙宗,已经没有办法继续信任舒羚了——丁燃说得也没有错。
舒羚不作为,是板上钉钉的。
一个在这种时候选择不作为的真君,还真的值得仙宗信重吗?
便是此时满目震惊的乔烁平,其惊讶中,也带着几许难以置信不敢放松却又忍不住放松的意味。
丁燃也不怕会落个什么把柄让人日后揭穿。
乔烁平直到丁燃第三次承认此事并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