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救不救得起。这都算是妨碍公务了吧。
千禾杳只好将女人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一眨也不眨眼地注视这位母亲瞪大的双眼,在她眼里的光即将消散前,伸掌敲在她的后脖子。
周围忽而一静。
那些警卫们愣愣地看着千禾杳一把抱起女人,将人放在露天木椅上。
警卫对千禾杳面露敬畏,再不敢小瞧。
他们问:“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公园全年全天开放,随时都有人进出。
千禾杳思索片刻,让他们驱离方圆两百米内逗留的游客,守在各个小路。
“需要拉警戒线吗?”
当然需要。
不过天黑视野不明,千禾杳也不放心让警卫动手,误闯就不好了。
哪里还有帮手呢。
早知道就不放窗走了。
“对了,帮我看看神宫的郎马先生在不在,帮我请过来。把警戒线交给他们的人就行。”
千禾杳扫眼昏睡的女人,让他们联系医护人员,给这位打一枚镇定剂。
警卫领着女人的家属刚好过来,千禾杳又说:“算了,不用通知救护车了。”
她叫家属陪着女人,看住她。
虽没做确切保证,但直接放弃救人,又说不过去。
千禾杳重拨电话,占线的二级术师终于接通,人家正赶着晚高峰,被堵在电车里动弹不得。
估计对方赶来的时间,千禾杳利索地挂断电话,赶忙订好出租车去接别人。
她低下头,盯着手掌,仿佛还能感受到女人紧抓留下的余温。
没辙了,只能找今日临时搭档,准一级术师的山藤冈。
山藤冈回到家倒头就睡,刚补完觉,坐在桌边,盯着才动一半的晚饭,听完甚至都要气笑了。
他将筷子啪地按在桌上。
“千禾,并非我不愿意啊。”
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
千禾杳耐心地听山藤冈抱怨。
“我连续两个月没有周末,最近的案子持续了两天,今天早上七点才到家,九点半你来接我的时候,我有过抱怨么。”
千禾杳点点头,很理解他。
辅助监督跟着术师跑,术师没解决案子的时候,她也是这样陪着熬夜,十分揪心。
“非常抱歉,只是我现在只能联系到您——”
山藤冈打断她:“千禾,下班时间,我拒绝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窗跑了。
术师也不愿意加班。
千禾杳也想关机,装作人不在。
不知道,就不用有负罪感。
千禾杳握住手机,朝着夜幕柔和地扬起笑容:“山藤先生,您的性命和安全,一直是放在我工作首位,这一点毋庸置疑。”
“请您先听听我的建议好么——这次案子存疑,所以并不是以祓除为目标,我希望您过来勘测一番,只是顺带找一下幸存者。”
“对了,那孩子只有四岁,找不到也没有关系,这的确不是我们的责任。”
四岁的孩子……
山藤冈一下子就明白千禾杳的意思,没好气地说:“如果我见死不救,就好像很冷血似的。”
“请千万别这么说。”
千禾杳自认跟上司不一样,没那么丧心病狂送人去死。
她好说歹说,安抚住山藤冈,见人终于松口,连忙说:“您现在出门就行,车子已在楼下等你。”
山藤冈不得不佩服地说:“可真有你的。”
将一脸不高兴的山藤冈送进去帐前,千禾杳提醒他万分小心。
大家都忙活一天,工作的积极性和完成度是其次,千禾杳很怕搞不好,将宝贵的术师折损。
一忙,就忙到晚上九点。
女人醒来,这次是喜极而泣,抱着睡熟的孩子连连道谢,在家人的搀扶下离开了。
山藤冈靠着车,吹着晚风,几口喝完水,随手将空瓶扔进垃圾桶,一脸阴沉地垂目俯视。
千禾杳蹲在他旁边,整理手提琴盒,将锋利的砍刀塞进去。
“还好孩子没有深入领域,不然等不到我来,早就被咒灵吞掉了。”
他们望着尚未解决的帐,帐周围竖立着醒目的施工警戒线,附近神宫的职工弄好就走了。
老神官郎马面露愁色,理解千禾杳和山藤冈不能彻底祓除咒灵,还和他们鞠躬告别。
千禾杳收拾好琴盒,山藤冈不等她提起,直接弯腰拿来。
看来还在生气。
千禾杳退后两步,打开车门:“作为打扰您晚餐的赔偿,我能请你吃拉面么?”
山藤冈连生气都没有力气了,朝天翻了个白眼:“还有心情吃饭,那玩意就跟你猜测的一样,就放着不管了?”
“这么晚,只能拜托明天附近的一级术师过来解决,只希望诅咒师没那个闲工夫破坏结界。”
对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