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帐外,只是触碰了一下,帐消失不见了,里面的小白鼠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千禾杳将小白鼠塞回笼子,本来是打算测验帐的不同功能,既然藤原良的基本功不过关,那就从头开始教吧,说:“病人可以睡到早上,走吧,我们趁这会儿去外面走走。”
藤原良之前成功的兴奋感被冲淡了不少,追上去问:“去哪儿?”
“先买点咖啡。”
千禾杳站在楼外的自动贩卖机前,寻找着可能的落网之鱼。
整个货架都清空了,连不甜的黑咖啡冷饮也没有逃过一劫。
藤原良从尽头走回来说:“隔壁楼里的也空了。”
放在别的地方,五条悟这种行为一定是会被套麻袋的。
千禾杳和藤原良往操场走去。
夜幕下群星闪烁,寂静无比,夜风拂来,很是凉意。
千禾杳看着手机屏幕的时间,因为没有咖啡续命而有些烦躁,说:“你也许听过我的名声。”
藤原良忙摇头,千禾杳说:“没关系,接下来的时间内,你会明白的。”
她指着操场,让他以跑道为边界,设立最简单的屏障式帐。
藤原良的咒语念得磕磕绊绊。
她想了想,这三个月来,藤原良没有参与后勤办公室轮转的一周外勤,觉得情有可原,说:“市河前辈并不擅长教人,你做不到也没关系,尽力而为吧。”
话是这么让人舒坦,但是藤原良试了十几次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去换尾崎前辈的夜班……”
“没关系,我让美泉替你,”千禾杳坐在阶梯上,神情不再有带有笑意,黑色眸子注视着他,平静地说,“这么简单的帐,你一定会很快完成的,等弄完回去还可以睡几个小时。”
这种话好耳熟,上次听到这句话后,他可是尝试了很久才成功。
藤原良从来不害怕挑战。
但是这一次……
仿佛是通宵准备陌生的考试,老师不断地强调难度很低,然而考生拿到题目时,却发现全部超纲,只让人眼前一黑。
“抛开你心中的唯物思想。”
“脑海中要浮现强烈实现它的场景。”
“念咒的时候心中坚定。”
“再来,现在以就近建筑物为中心,尝试直接立帐。”
“绕一圈再试试。”
“再来。”
“再来。”
……
藤原良饿得前胸贴后背,脚步虚浮地飘回办公室。
已经到六点了,该去换泉美泉的班了。
连,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想到千禾杳不在后更加繁重的工作压力,他的眼眶都不禁有些湿润。
刚挂上座机的泉美泉见他准时回来,松口气,伸伸懒腰,说:“可算回来了,我也很累了,中午十二点我再来。”
藤原良也很想睡觉。
这下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抱怨哪个人更像魔鬼,是被尾崎御风使唤得团团转干杂务,还是亲身经历千禾杳的魔鬼训练。
他揉着腿,强撑着起身来到茶水间,将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搜刮出来。
藤原良盯着墙壁上的镜子,一夜之间黑眼圈都出来了,他无神地咬着一块方糖,就在这时,隔壁办公室的座机响起催人的铃声。
“……”
他抱着零食跑回去接电话。
那个新人什么时候过来,他现在可不管对方什么来头,只巴不得欢迎对方的加入。
千禾杳呢。
她则是回去守在山川茂的病床,等看看对方醒来能不能交谈。
老医师昨天就知道有个需要较长时间恢复的病患,带着那个叫村后矢的助理终于回来了。
都是熟人,千禾杳也不好指责对方抛下家入硝子,让她一人守着校医室。和老医师寒暄了几句,她才转向村后矢,关怀地问情况如何。
村后矢看上去并无大碍,说:“好很多了,多谢千禾关心。”
老医师则是说:“近期最好还是避免看到尸体。”
一提到尸体,村后矢不太自然地摸摸鼻子。
千禾杳同情地说:“辛苦了。”
村后矢不好意思地笑笑。
千禾杳将山川茂交给他们,来到女生宿舍楼。
果然家入硝子夜不归宿,千禾杳打开房门躺在床上,抓紧在上班前休息一会儿。
九点半,上班时间到了。
两周不见的科长神采奕奕地推开门,于是看到的是这么一群下属。
一脸精神亢奋,却带着隐隐郁闷,脸色微微发黄的尾崎御风。
替完夜班,回去补觉又被强行拉起来听例会,趴在桌子上没来得及化妆的泉美泉。
着装凌乱,拼命打哈欠,却仍然坚持坐姿笔挺,正向千禾杳请教结界术的注意事项和咒语的藤原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