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被当做奴婢备受凌辱,你却不思反抗在鲜卑人座下摇尾乞怜,你对得起往日对你倍加崇敬的部众吗?你的气节呢?这么多年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吗!”
“气节?气节能有什么用?你倒是对雍国一片忠心,每有胡骑犯边就给关内通报消息,他们把你当成自己人了吗?”
“那也不能把所有人都一杆打死,那长乐县的云大令,知晓今年我部生计困顿,还特意用粮食换牛羊,甚至都没涨价!”
刘奕骞痛心疾首:“她何处对不起你我,你要那般坑害人家?”
那独孤莫洛瑰茹毛饮血,云大令再怎么落魄也是高门贵女,怎么能受此大辱!
这不是要逼死人吗?
“她此时势弱,自然好说话,等她把麾下士卒操练起来,哪还会对我们有好脸色!”
刘普根嗤笑:“这么多年,那些雍人何曾变过一星半点!”
“你,你!”
刘奕骞气得手抖,最后忍无可忍甩了刘普根一鞭,又交代身边的亲信看好刘普根。
跟着雍国再不济也能混个半饱,至于独孤部,跟着独孤部能三天饿九顿,有独孤部一碗饭吃就有他们一个碗洗,他傻了才要和独孤部一条道走到黑。
就算独孤部占了绛州也一样,那群不识教化的蛮夷懂什么叫抚民吗?怕不是把良田都用来跑马。
他得尽快联络部众,绛州眼看是不行了,要不干脆跑路去河西,那边的羌人比独孤部好拿捏多了。
独孤莫洛瑰还不知道他预定的攻城炮灰准备跑路,他现在距离天马关只有区区二十里,但眼前狭窄的山谷让他有些迟疑。
这段山谷并不算长,拢共不过五十余步便是一片足以容纳数万大军的平地,足够他从容扎营且对天马关展开攻势。
但谷中最窄处只容两马并行,一旦大军通过一半时被切断退路,必然会引得军中不安,不消敌军出手,他们自己就能因为踩踏死伤一批。
独孤莫洛瑰沉吟一瞬:“让刘奕骞带着他的部众先过,我部殿后。”
刘奕骞心里把独孤莫洛瑰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不得不在独孤部的威胁下胆战心惊地带着部众往前走,他们不能回头,因为独孤部的箭矢正对着他们的后背,往前走还有可能是生路,往后走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不确定天马关的士卒会否对他们手下留情,但此时此刻也只能寄希望于对方的仁慈。
他握住亲信的手,再次交代对方:“待会过去之后就按照原来的布置,你我带着人分开往两边的山上跑,不要在山中久留,我与营中其他人通过消息,你们直接回营,抢了马就往西跑,鲜卑人暂时还没打到那边。”
这是他们两人一并定下的计策,此时刘奕骞却又交代了一遍,足见其紧张。
“族长也曾说过,云大令素来仁德,想必不会对无辜之人出手。”
亲信试图安慰他,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战场之上哪容得下多余的同情心,驱使手无寸铁的民夫蚁附攻城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更过分的是驱赶敌方治下百姓攻城,守城方不动手是等死,动手了也要面临杀死同乡亲邻的心理压力,不仅能打击守城者士气,还能消耗他们的守城器械。
能使出这种手段攻城的人,自然也不能指望他的军纪,城破之后屠城劫掠都是常事,长此以往,守城者大都默认出现在城墙之前的都是敌人,根本不会多加辨别,哪怕被消耗器械也比城破被屠好。
不过没关系,他们已经留好了后路,哪怕他们不回去,部中剩下的人也会按照计划抢马出逃,总能活下来一部分。
而此时的两侧山崖之上,符云立在雪地中皱眉看向下方踉跄通过的队伍,耳畔是翊圭的询问:“云大令,要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