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错。
但话不能这么说,他面上混杂了感激与伤感,甚至还带了些大仇得报的快意:“得蒙殿下大恩,宽已将亲族尽数改葬。”
司徒重神色叹惋:“可惜我当年力弱,不能劝谏先帝,竟使忠臣蒙难。”
“先帝素来专断,殿下又有大功于国,若是为符氏张目,只恐先帝还要猜疑殿下结交大臣阴谋不轨。”符宽善解人意地为司徒重找好了借口,“殿下有殿下的难处,何必苛责己身?”
司徒重对符宽恭顺的态度异常满意,他握住符宽小臂:“而今晋王占据绛州,距离邺城不过咫尺,我虽能守,却不愿百姓横遭兵祸。伯裕当世英豪,岂能平白在邺城消磨,我欲遣卿与我儿一道前往秦中,以免晋王趁机西图割据。”
符宽躬身道:“殿下不以臣羸弱难经战阵而不用,臣岂敢推辞?”
符宽确实因为当年符氏被屠忧愤成疾,以致于身体垮了大半,但年轻人恢复快,根本称不上羸弱,何况司徒重看中的是他的脑子,身体反而是次要。
见符宽应下,司徒重当即拉着他去找小皇帝,给他升任镇西将军,让符宽和司徒珣一道前往秦中稳定局势。
小皇帝如释重负地用印,管他要去打谁,只要别是来废帝就行。
又活了一天,真好。
【不可否认,天人感应之说有其益处,但在漫长的岁月中,它已经脱离了最初的目的,成为了统治者宣扬自身神圣性的工具,有时甚至会成为政治斗争的工具。】
【如雍朝末年时,司徒重便以天下大旱乃皇帝失德为由废帝另立,而反对司徒重的诸王,同样以天象为由,试图证明自身正统性。】
符宽:“……”
司徒重:“……”
虽然这是公认会发生的事,但就这么被点出来,未免过于尴尬了。
司徒重冷眼看向正要起身送他出殿的小皇帝,似乎在评估什么。
小皇帝呆滞一瞬,突然抬手将案上的铜炉摔到地上,巨响成功将殿中侍从的注意吸引到他身上,只听皇帝怒气冲冲:“皇帝承应天命,我若德行有亏使得天降灾祸,自当由先帝顾命之臣另择贤能,诸王何德何能,竟也敢妄称天命对抗朝廷!”
符宽略有些感同身受地垂下眼,司徒重却是笑了。
“陛下勿忧,朝中有臣等在,必不会教些许宵小危及社稷。”
皇帝感动地点头:“如今国家全赖兄长维系,兄长可一定要保重。”
两人其乐融融地分别,水镜也进入了最后的收尾。
【然而自力更生是中华民族的底色,即使面对着统治者数百年的愚民之策,我们的祖先依旧没有放弃上下求索,直至冲破蒙昧。】
【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惊天一呼,就注定了这片土地上人民永远不会屈服,因此在燕雍之交世族政治成型导致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之际,无数人不断尝试着对这套制度发起冲击,最终在元文帝“等贵贱,均贫富”的旗帜号召下,无数有识之士站到他身侧……】
后边的话褚川再没有心思听,他目不转睛看向符云,不可思议地重复:“等贵贱,均贫富?元太.祖文皇帝?大一统?”
符云无辜回望:“你问我,我问谁?”
她只是个拥有区区一县之地的孩子罢了,哪知道什么一统天下?
不过这后半截强行上价值是不是太僵硬了?
符云微微垂眸总结起这次视频的弊端,准备把下次的视频再优化一下,孟姜终于从(未来)皇帝竟在我身边的震撼中反应过来,再对上符云时竟然觉得不敢直视。
孟姜下意识往一旁挪动了一点,然而这点动作很快便惊动了符云,她语气无奈:“水镜至今未说元太.祖名姓,只一句话,怎么就一定是我?且就算是我,那也不知是多久之后的事了,如今我也只是长乐县令罢了,孟姥现在便避之不及也太早了。”
“娘子说的是。”
孟姜猛松一口气的同时不受控制地想起她那日同符云说的笑话。
为什么要给男人专门造一个“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