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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余来扰乱仙宗迁脉计划的修士,则在试图逃离此处。
地上的那一方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同盟”的仁慈,这从那一声惨叫,从那坠落后再未出现的分神修士身上便能看出来。
而星光是庇护,但也是对他们的禁锢约束;若不趁在此刻两个绝顶强者角力的当儿脱身,稍后不管情况如何,他们都走不了了。
这很大可能意味着死亡。
星光似乎对他们置之不理——他们依旧有些受限,但并没有被这显然有能力彻底留下他们的星光真正捆缚住。
凝结星光之人,不知是如何打算,竟并不行这“举手之劳”。
而仙宗一方的其余修士,有些想拦截这些来坏事的人,但不过一息后便各自有所停顿放缓,有些则直接放弃了更多的动作。
星空之上、之外,隐隐有一片巨大的阴影透过天幕映了出来;它悬于星光之上、天幕之后,将空中呈现的星天稍稍改了颜色。
——这说不上是错觉还是事实;事实是头顶的巨力确实存在,但星天的星,似乎是真正的星辰,仍悬挂在极高极远的地方,并不容人从高度上超越。
巨力自地底传来,将人往下拖拽;又有巨力从顶上来,将下方的迁脉阵、迁脉阵之上的星天,往下压。
星天与迁脉阵皆悬停不动,迁脉阵中的灵脉却微微颤抖——灵脉体格巨大,所谓的微微颤抖,实则是一场发生于空中的灵脉地动。
混乱蛮横的灵力一波一波地从灵脉身上散开,又在接触到蓬煌修士之前被迁脉阵的重重阵纹或者阵器给拦住;许多地脉师是直接接触灵脉的,其中也确实存在少部分的元婴后期地脉师,他们所面临的灵力冲击,便是被那些灵镜拦下了。
从更上方落下的力量逐渐汇于一点,但也正是在此时,星光再度变强。
几乎将此间完全映照成清冷雪亮的一片。
它照裂了一处地面;那处地面刚刚被水火灵力共同糅成的灵力住击出一片大坑。
而此刻,那大坑往更深处延申,坑周边的地方崩裂一发严重。
一个人影在雪白色的星光之中被照耀得异常清晰。
那人正出现在坑底。
“还不快滚。”一个辨不出是男是女、年纪多大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声音中不带多少情绪,一句十分不客气的驱逐,被说得好像不熟的人之间的信口招呼。
地上的人影似乎没动。
他的样子在星光之中十分清晰;那是个中等身材、疑似男人的修士。
说是疑似是男人,是这人形貌着实奇怪——不是说他像女人,而是说他不像人。
他皮肤是血红色的——额头还有些能在其他人脸上见到的寻常肤色在,但脸颊、脖子,还有露出来的手,都好像没有皮直接露着肉一般,血红血红。
但若是有人敢仔细看去,那么又会从上边看到正常肌肤该有的纹理,以及毛孔。
他脑袋上的眉毛头发倒是正常,但上边笼着一层不能被星光照亮、变更颜色的黑气。
这个人的脖子和手都正常露在外边,血红发亮的皮肤上鼓突着一道道黑色的纹路;那纹路成网、成束,纵横交错,粗细不一但又有一定的粗细变化规律,俨然是鼓透出肌肤的血管。
除却这些乍一看便会夺去人关注的整体特征之外,克制住震惊再细看,会发现这人眼眶之中是两个圆圆的黑洞。
没有眼睛,且轮廓是浑圆的。
而这人的下半身也十分奇怪;他穿的是能盖到脚背的长袍,但长袍下却似乎没有脚——他的下-身很像是直接连上了地面,整个人看着便如一块从地上长出来的树、突出地面的巨石一般。
如果此地当真是什么邪修的道场,又或者被邪修创造出来的作法邪域,如果没有刚刚的交锋,那么沐寒一定会认为——
那地上的不是人,而是一件镇压场上阵法的阵器,或者呼应邪域灵力场的建筑法器。
这是什么鬼玩意。
这话沐寒用神识问出来了。
而伯赏此时也十分地有心情调侃:
“没什么用的玩意。连你都吓不住。”
一个金丹都没有被当前的场面吓得不敢分神——还有心思说这么个明摆着是危险来源的玩意很丑!
沐寒问的那句话,在熟悉她的伯赏听来,就是一个询问东西种类的疑问,以及一个陈述这东西何其太丑的叙述。
“是化神期的道君,真身,本人。”跟着,伯赏又着重叙述了一下它——他的存在。
他其实真的很不想承认这玩意也是道君本人——即便这家伙确实不弱。
但也太给这个境界丢人了——不人不鬼——啊:
“是人类修士。”
他又补充了一句。
他觉得,没有他这句话,沐寒是不敢认这家伙是人的。
“极少见的偏邪修的道君。”伯赏道,“他就是邪修——疑早前是普通正道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