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好几天薛南玉都没见过姜无厌,老李也不在,看来是真的走了。
看护的那家人会每天过来将饭菜煮好,然后再离开,几天时间,她也就远远的见过一次,互相点头就算打了招呼了。
至于要北上的计划,第一天她就跟子衿说了。
去投奔她的大姑妈,她还有个大外甥女,两个人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感情很好,基本的情况都跟他一一交待了。
只是,隐去了她大姑妈的身份,她大外甥女的身份,还有她的身份。
北上之路漫漫,总有说清的时候。
子衿当然是没有意见,她在哪儿,他便跟去哪儿,只是心中终究留了一些遗憾。
薛南玉也知道,他的心结就是他的母亲。
那日他在门后听了那么久,肯定也听到了她说的关于他母亲的那些话。
当年景家的案卷是从她手上过了的,应该说所有关于晋王谋逆的案卷都是先在她手上过了一遍的。
当年站队晋王的高官世家不在少数,哪个单拧出来都是身份显赫的大鱼,她自然不会关注到下面这些芝麻小官,若非她小姑母火急火燎的回来求到她跟前,她怕是连景如意的名字都不会有印象。
她现在犹记得小姑母当时求的是,景如意是个好官,难得的好官。
那么当年景如意攀附晋王的证据链一定是齐全,且辨无可辨的。
说实话,她在跟姜无厌交涉之前,心中还是存有一定的疑虑的,可姜无厌给她的反应,恰恰证明了景如意的无辜。
“子衿...”她待要开口问他,可想替他的母亲正名,他却先一步堵住了她的话。
“谢谢你,相信我的母亲。”
“有你,有你的朋友相信她,我想母亲会很开心的,可是,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能离开,好好的活着,我相信这才是我母亲真正希望的。”
薛南玉微微皱了皱眉头,咽下要说的话。
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无非是她龟娘子的身份去与康勤勤斗,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不过眼下的确是她心急了,当前最重要的事,应该是要先离开康勤勤的势力范围,安全到达北地之前,他们都算不上绝对的安全。
至于为景家平反,制裁康柳两家的事,以她现时的身份,怕是孤掌难鸣,反倒要借助她小姑母的力量才行。
心思已定,她也不再纠结。
这些时日,她与子衿同宿在一起,开始时,她的确也有分房而宿,坚守礼义的想法,可一夜连续被他惊醒了几次,想着日后终究是要照顾他一生的,此时再执着守礼也没多大的意义了。
去北地之后,她已经想好了,会让大姑妈替他们做主了,先斩后奏,京中那边之后再折腾也没什么用了。
子衿今夜似乎也很难入眠,翻身了几次,小声的喊她,“南玉,你睡着了吗?”
薛南玉面朝他,笑道,“还没。”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子衿往她这边蹭了蹭,“没。”
“就是,馆主已经走了好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
“你说馆主是不是出了事儿了?”
薛南玉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不会的。”
这些时日,他们似乎刻意没再提起康勤勤,也没再提姜无厌。
薛南玉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子衿,是不想提。
今天提起,其实他也并非真正地关心姜无厌,可薛南玉似乎会错了意。
她侧过身与他相对,打开话闸,“你对姜无厌到底了解多少?”
夜色昏暗,所以薛南玉并没有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快。
良久,才听到他的声音。
“其实我对馆主也不是有多了解,馆主他平素不怎么爱说话,虽一直都住在红楼里,但鸨爹明令禁止,不准馆中人往那处去。”
“我几次见他,也都是被喊去弹曲的,说的话总共加起来也没几句。”
薛南玉问他,“那你知道他爹是谁吗?”
姜无厌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过鸨爹应该是知道的。”
“怎么说?”薛南玉好奇道。
“就是有次我进红楼弹曲,听到过一言半语,似乎是鸨爹在劝馆主什么,提到了馆主的爹和娘亲,然后馆主发了好大一顿火,我也被赶了出去。”
薛南玉沉默了片刻。
“南风馆是一直都这么火的吗?”她问子衿。
“什么意思?”这次轮到子衿没听懂。
薛南玉给他解释道,“我不是丰城人,所以对丰城不是太了解。”
“南风馆如今做成丰城第一的青楼,是因为有你,还是本身背景就够强大。”
子衿握着她衣角的手有些僵硬。
薛南玉放下手去,将那只手握住。
“不要瞎想,我就是问问,看他到底能不能护住我们。”
“如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