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如几人被放出,姜无厌上前关心他们之余,宋禾提着官袍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如今天气已经凉和下来,宋禾那一脑门的汗珠却是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王爷,误会,都是误会。”她笑嘻嘻道,“原是相府公子在楼中高价买了一支簪子,回去后觉得贵了想退,莫大掌柜不让退才闹出的乌龙。”
“乌龙?”祁良玉将手中水杯猛然一摔,指着由海二扶进来的莫琦,“你管这叫乌龙?”
“不,不是。”宋禾一下子吓的不知所措。
祁良玉看向小如,认出他就是那日给她打包那支步摇的小厮。
“你过来。”她招了招手。
小如在姜无厌的鼓励下,稍稍拘谨的走到她跟前。
祁良玉道,“将你刚刚跟你家公子说的话,重新跟她说一遍。”
小如又回头看了看姜无厌,得到首肯后,开始叙述事情的经过。
“昨晚已临近打烊,我和阿美正欲关上门,突然就涌进来一伙人,说要退货,莫大掌柜不想惹事,说让她们拿出货物,她与账本参对一下,若货品无损,可照价退单。”
“但那伙人不但没拿出货品,反诬陷道,说卖给她家小公子的那支簪子将她家小公子的手划了,说我们不但要退她家小公子的簪子费,还得赔偿她家小公子,总共白银一万两,不给,就砸了楼里所有的东西。”
“莫婶不敢私自做主,只说要与公子商议一下,可话还未说的完,对方就开始动了手,将店里所有的东西都砸了,阿美趁乱去报了衙门,可衙门来了人,却对那伙人视而不见,反将我们给关了起来。”
说到此,小如脸上也多了几分不忿,“他们,他们分明是勾结好的。”
他往祁良玉身前一跪,“王,王爷,您可一定要替我们做主。”
祁良玉对小如道,“你先起来。”
看他起身站到姜无厌身边,祁良玉这才看向宋禾,“可听清了?”
“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没疑问。”宋禾冷汗淋淋,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
“没疑问还不去抓人?”祁良玉脸色阴沉。
“抓,抓...”宋禾有些纠结,迟迟不敢吩咐下去,“王爷,那可是韩相府,下官,下官不敢啊。”
“宋禾!”祁良玉震怒道,“你到底是我南庆的官员,还是她韩晨的下官。”
“国法面前,别说是她丞相府,天子犯法,亦与民同罪,何况,我要你去抓的是韩相吗?”
“下官知罪,下官这就令人去抓。”
她看向祁良玉,试探着道,“可是那毕竟是相府,我等无进入搜查之权,若是相府执意不交,我等也没办法...”
“那就传唤韩笙过来配合调查!”祁良玉冷声道。
“什么?”宋禾小心翼翼的问道。
“此事既是由韩府小公子引起,自有配合调查之责。”
见她还不明白,祁良玉索性明白了说,“不是说那簪子划破了他的手吗,请他过来有问题吗?”
宋禾这才明白过来,脸上带了笑,“下官这就去安排。”
韩小公子吗,自然是不可能传唤的过来的,不过,比之于小公子,那些人无足轻重,替罪羔羊罢了。
京都衙门去拿人,祁良玉趁这期间,将其中利害跟姜无厌等人说了一遍。
姜无厌低着头,看不清其中表情,倒是莫琦颤颤巍巍的要磕头。
祁良玉让人扶住她,“莫婶,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莫婶勉强坐定,满脸忧愁,“王爷,到此为止吧,有您今日替公子出头了,小的觉得那小公子应该会有所收敛。”
“莫婶。”姜无厌想要阻止她。
莫琦摇了摇头,“公子,只要砸铺子的那些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们就满足了,您人还在丞相府,不能跟他们撕破脸。”
“莫婶。”姜无厌撇开头,语气有些哽咽。
他甚至都没抬头的勇气。
明明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然,想来京城搏一场,可事实是,以卵击石,自己甚至都没有反击的能力。
祁良玉看着他如此,心中沉闷。
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个社会生存的法则,以他丞相之子的身份,在丰城那样一个南地县域,尚不能一手遮天,何况是京城这种鱼龙混杂,随便拉出来一个人,说不定都是皇亲贵戚的地方。
她心里隐隐清楚,他此趟来京城,只怕是没想走回头路。
可是,能让林潇痛,让韩相悔的事,仅凭他一人做不到。
若与她联手,那又是另一说。
毕竟,他俩都有同一个仇人呢。
她扯起嘴角,看向莫琦,“莫婶,给本王一点时间。”
“既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
姜无厌惊讶地抬头看她,反倒是莫琦比她沉稳,颤巍巍的起身拜道,“多谢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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