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呼之欲出。
一时间,那种难以言喻的幸福可能只有她一个人能体会,如同有人在她心里纵了火,他耳边说:"我想要的你就都满足吗?怎么这么好....."她也不知道如何表达,越是动容时刻,她反而无法开玩笑了,眼神变得认真起来,在江述月低垂眼睑,好像认为她的赞同过分夸张。
沉默了半晌,他才微微侧头,在她耳边说道:
"在你离开之前,提高你对‘好’的标准,这样以后就不会轻易被人蒙蔽了。"听到这里,陶栀子心中震动,原来江述月一直以为自己想要远行,而不是离开这人间。"那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吗?我总想用什么方式回馈你,但你好像什么都不缺。"她掩饰了心里的那些颤动,对他真诚地发问,因为这些时间里,她好像一直在索取。但是对待一个像江述月的人,反而是很难的,他对很多事物都不为所动,给什么都不缺的人送礼物才是最难的。
江述月重新靠近她的耳朵时,停了一瞬,声线沉而醇,掷地有声:"我想知道你全部的故事
......"
陶栀子有种强烈的心虚感,随即浅笑,跟他说:“我其实已经说了很多了。”江述月眸光愈发深不见底,淡声说:"不,你没有。"
这一刻陶栀子才知道,他对自己的了解和猜测都远超想象但是他对此的态度一直都是随性,绝没有到逼问的程度。听到这句话,陶栀子立刻心知肚明,脑海里立刻闪现了小鱼的名字。她沉默良久,耳边对酒吧里的复古爵士乐充耳不闻,像是在酝酿着什么说法似的。说小鱼不存在,包括她潜意识里也开始在动摇。
无从解释心里的纠结,小鱼这件事上,不是因为自己对江述月不信任,而是全世界都那她前行的执着将会土崩瓦解。
她太信任江述月说出的每一句话,她太害怕如果小鱼不存在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她甚至觉得自己断气前的每一天都依旧带着使命,那就是证明小鱼的存在。如果江述月也否认这件事,那她将彻底从灵魂根处孤立无援。她重新发出声音的时候,有些低落和沙哑,"我对你深信不疑,所以更害怕你否认我的记忆,我想找到证据再告诉你,只不是不知道是否来得及....."怕来不及告诉你我是谁,我经历了什么,那些记忆直接进了坟墓。知道一切的絮语已经去世了,谁来对生者诉说。
她是带着故事存活下来的,最后的喉舌。
只是这余生的任务,艰难到了极点。
想到这里,焦虑感重新找上了她,这份感觉很是消耗她,端起饮料的手甚至微微颤抖。一只手已经握上她的手腕,江述月的动作好像甚至快过她的自我感受。微凉的指尖搭上了她手腕内侧的脉搏,轻易发现她心跳过速了。"别紧张,先平复一下,深呼吸。"江述月温声安慰她。陶栀子无暇顾及江述月是如何察觉到这些细枝末节的,陡然间酒吧内的鼓点开始加快,她用深呼吸已经无法控制心跳。
江述月反应极快,冷静地做着处理,带着她起身,就近寻了个出口,走了出去。门关上的那一刻,才彻底远离了那些抓住她心跳的鼓点。激活迷走神经,帮助降低心率。
扶她坐在户外的长椅上,江述月离开半分钟后取了湿毛巾,给她的面部做冷敷,通过这些处理都非常到位和及时,让她这一次没有因情绪波动而不得不吃药,口袋里的药只差一步就要拿出来了。
彻底平复下来后,江述月重新在她的脉搏上反复确认后,才微微松了口气。他从不喜形于色,尽管他面对这一切都比常人冷静很多,但是陶栀子还是洞察出了他眉宇间的隐忧。
她还有心思笑着开玩笑,手放在胸口处,说道:"对不起,我的心脏有点不争气了。"跃气氛,想让江述月看上去不要这么担忧和沉闷。
"本来都打算吃药了,没想到这次这么快就好了。"她很是乐观地说道,好像在故意活"我没有什么是非要知道的,你不用紧张。"江述月在沉声复盘着刚才引起她情绪波动的情形。
陶栀子嗤笑一声,连忙解释道:"没有啦,我是因为其他的事情紧张,你对我产生好奇心,我还求之不得来着,等我再酝酿一阵,想好怎么跟你说的时候就会说了。”尽管涉及到心脏问题对于她来说都是生死问题,但是她反而觉得心情大好。她恢复正常心跳之后,格外释然,敞开双手在露台上感受凉风,很是闲适。“这世上还有你牵挂我的感觉,真好啊......"
她不禁感慨道。
江述月站在一旁,平静地观察着这个自由散漫又在自得其乐的人。她的心思很单纯,想法很纯粹,恨不得将所有事情都写在脸上,包括她对他那热情充盈的爱,但同时她又十分知足,因一件小事感动不已。同时她又对人性设防,不轻易与人沟通那些带着痛楚的过去,心里很能藏住事情。江述月让服务员帮忙将桌子安排在户外,这样做的目的可以避免鼓点影响心跳,也更加通风,防止她因为空气太闷而缺氧。
这种被关心的感觉原来带给内心的愉悦是这样强烈,心情一片大好的陶栀子在这个空挡哼着小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