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竹双手撑着地面,身子向后仰,额头微微抬起,目光时刻留意着她放出来的冰晶鸟。
等着弟弟将酒水带过来时,她仔细观摩了下这周遭的环境,该说不说,月衍还是有些审美在的。
妖界风景绝佳之地众多,最数极北北山之风景,万里冰封,霜雪骤降,星辰点夜,极光漫天。
再说到月衍审美绝佳,他这岩山后院几乎是同这极北北山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冬景至极,一个是春景至极。
院中还有一棵老天树,其新长出的嫩叶呈淡紫色,老叶则呈深紫色,司竹此时正坐在这棵树的下面,抬头望着被遮住的半边天。
须臾,他的弟弟司景带了两坛子酒水过来,他盯着她,将酒水紧抱在怀中,目光时刻不离司竹那蠢蠢欲动的唇,“阿姐,我劝你最好别想着喝!要不然……”要不然,他们这姐弟俩,就离死不远了!
上一次司竹喝酒,司景就陪在身边,那时流仙殿内静的只剩下倒酒喝酒的声音,那也是司竹第一次喝酒。
就见着司竹一口将酒水灌入口中,辛辣清爽的感觉充满全身,长时间由于摆烂而变得懒散的神情都提了几分精神,她又喝下一杯,脸颊微醺,控制不住的大笑。
没错,她上头了!
司景只知道那一夜她的好阿姐,不仅凭借一己之力让流仙殿热闹起来,也凭一己之力,让整个仙界热闹了起来!
事后,司竹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全然忘记了喝酒时自己的模样。
没错,她喝断片了……
司景咽了口唾沫,见阿姐不耐烦的对他笑,最后还是将酒水递了过去。
司竹接过酒水后,并没着急打开,而是放在身边,拍了拍老天树下,她身旁空缺的位置。
司景同司竹从小一起长大,阿姐做什么事,要做什么事,想让谁做什么事,他都了如指掌。
他会了司竹的意,抱着怀中另一坛酒走了过去,坐在了阿姐身旁。
“陪着阿姐折腾一天了,累了吗?”司竹语气柔和的问司景,破天荒的拿出一个姐姐该有的态度!
司景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温柔的阿姐,神情有些怔愣的转头看她,犹豫片刻对阿姐说:“阿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陪着阿姐是我最幸福的事,怎么会累。”
司竹长呼一口气,自从她和司景都有了自己的宫殿后,这对从小形影不离的姐弟俩很少有像现在这样,做在一起,吹着清风,聊一聊……心事。
“那既然不累,我刚说过这么,就交给你做了,反正我是累了。”司竹伸了个拦腰,站起身拍拍衣服上蹭的灰,独自一人进了岩山后院的屋子内,留下司景一个人坐在原地看着阿姐的背影发呆。
……
真是坑弟的主。
所以方才阿姐说的是什么?她要做什么,要我帮着做?司景在心里嘀咕着这句话,想到阿姐要做的事百害而无一利后,心都凉了!
司竹这不是要去休息,是要送她唯一的亲弟弟,一命呜呼。
岩山后院外面的刑场上,那些聚集在此看他们的刑师月衍成婚的小妖已经散去,这片多年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热闹的地方,再度变回原来的模样,死寂,空旷。
镌刻着刑场二字的石头对面,就是妖界人人都害怕的地方,刑师月衍的办公之地——刑牢。
月衍正在其中,对着一个犯人问话。
“说,他在哪?”月衍清冷的目光死死落在这个犯人身上,那犯人浑身是血,身上烙伤,鞭伤,利器伤,满身都是,但他的气色却是一打一的好。
全然不像受刑之人该有的气色。
那犯人紧咬着牙关,一双眼睛早已没了神,看这身上的伤口,也很难想不到,这月衍对他用过多少刑。
等了许久,月衍也没等见犯人吐出一个字来,不过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可以陪着他耗下去,但跟在他一旁的女子却等不下去了。
那女子走上前两步,一身桃红色的衣着,衣摆处还带着点桃粉,“刑师大人,要我说这不会说话的犯人,干脆直接扔到煅炉台去,让他好好感受一下,什么才叫做生不如死!”
说话的女子名唤夭夭,是只桃花小妖,现今是刑师月衍的手下。
她又说:“你这成婚第一日不回家,这说不过去吧?”
本是面无表情的月衍听了回家二字,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来到这刑牢之前就与这位仙界来的娘子闹了情绪,现在提及她,无非是火上浇油。
夭夭见自家主子不说话,她又补充一句,“人家千里迢迢来到这,成婚之地还是这刑场,人家没有闹到这里来就已经不错了,现在属下觉得,主子你应当回去看看她,哪怕只有今日也好。”
月衍指节分明的手轻轻握拳,一双眸子越发冷冽,盯得面前的犯人都浑身一颤,他受刑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位刑师月衍从来都是面无表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阴冷可怖。
夭夭见了月衍这样也微微愣住,还未等她想到哪句话触及了月衍的雷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