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好事,穿着喜庆些也不无道理,便由着蝉衣替她梳洗打扮。
侍女在正厅摆上早膳。
白穗坐于紫木杌凳上,慢慢用着羹汤,看着蝉衣将近日收到的请帖罗列出来。
她回京不过几日,请帖已有数十封,尤其以今日递来的最多。想必真心请她做客不多,得知她与顾听寒和离,想看热闹的占多数。
蝉衣替她筛选着,翻看到一封请帖上的署名时,忽而目露讶异,“安阳公主竟也送来了请帖?”
当初定北王求娶公主,安阳公主亦看上了定北王,若非江贵妃从中相助,这婚事恐怕真会落到安阳公主手中。
蝉衣想也不必想,便知安阳公主此番定不怀好意,便要将请帖翻过,不料公主却出声制止了她。
“留着吧。”白穗开口。
她现在既然已经和离,决心要与江贵妃划清关系,便等同于与江家、靖王为敌。昔日之事,是她有意利用过安阳,后面安阳几次不痛不痒的为难,她倒是并不在意。
只是,如今确实应当好好经营一下和太子一党的关系。
安阳虽骄纵,却性子单纯直率,好哄得很。她若想与太子党交好,还是宜从安阳处入手。
珠帘外,忽有侍女快步走来,到了白穗面前恭敬地垂首,禀报道:“殿下,顺德长公主有邀,约您今日一同出游,可要回绝?”
白穗手中执着汤勺的动作微微顿住,慢慢地弯唇一笑,“当然不用。”
顺德长公主的邀约,可比其他人的都要金贵得多。
戏楼内,锦幔微垂,黄花梨木座屏后,座下的一位贵妇人心不在焉地品着茶,看了看座上面色怡然的长公主,忍不住问道:“殿下便如此帮着永宁公主和离?”
顺德长公主身侧,正跪坐着一位俊秀的侍从,恭谨地替她剥着贡橘,将橘瓣置于青瓷碟上。长公主不紧不慢地执起一片,轻轻咬了一口,尝了味道甚是甘甜,心中满意,懒懒地瞥了一眼那贵妇人。
“永宁讨得本宫欢心,本宫自然乐意帮她,倒是侍御史夫人,你夫君犯了事被停职在家,你倒有闲心,来赴戏楼听曲儿。”
侍御史夫人被长公主如此数落一番,心中愠恼,看着长公主身侧那年轻俊秀的侍从,暗道一句不知检点,冷声道:“永宁公主离开大周足有两年,一回来便与定北王和离,此举实在荒谬,殿下是公主姑母,自当劝诫,怎可反而助之?”
长公主被扫了兴致,心生不悦,视线慢慢放在了侍御史夫人身上,扫视一眼,忽而笑道:“听闻侍御史刚正直率,想不到侍御史夫人也如此爱伸张正义,我大周公主,和离便和离了,要什么理由?难不成,也得学你,替夫君好生张罗几房美妾,养些庶子庶女,自诩一下大度贤妇之名?”
堂下众人闻言皆啼笑出声,心中暗道,这侍御史夫人与长公主行事素来一南一北,如今侍御史因诋毁储君,结党营私,被停了职禁足在家。
她想尽办法来到长公主的席上,想请长公主去圣人面前帮忙说情,却又见不得长公主的行事作风,屡屡出言反驳,实在愚笨。
侍御史夫人被说得满脸燥热,拂袖而去,正走至座屏处,便听见珠帘轻跳,泠泠做响,一片系着环佩杏色裙摆露了出来。
白穗梳着雅致的百合髻,发间斜插凤首流苏步摇,步态盈盈地踏入堂中。她肤色莹白如玉,光是站在那儿,便让人移不开眼。
她看见堂中众多命妇贵人,压住心底的讶异,微微福身向长公主见礼,仪态完美,挑不出一丝差错。
“永宁见过姑母。”
诸位命妇贵人见状一同起身见礼,心中无不感叹,原以为永宁公主得了长公主青眼,该是和长公主一般肆意张扬的性子,却不成想竟是如此温良纤弱的模样。
长公主含笑地将人唤过来,“永宁何须与姑母见外?本宫想着你在公主府内,左右也是闲暇,便差人将你唤过来,你离京两年,想必与众夫人亦是生疏,不如借此机会认识一下。”
听见长公主的话,白穗才明白了她的意图,与这些命妇贵人交好,于她倒是得益甚多,只是长公主往日对自己不冷不淡,怎会突然示好?
长公主看出她眼里的困惑,心中轻叹一声,自然是因为白拿了十万银两她心中过意不去。
说来也是奇怪。
昨日她去弘文帝面前游说完,圣人都要点头了,都怪那江寄柔,百般哭闹非要圣人退回和离文书,闹得圣人头痛不已,最后将此事丢给了礼部。
而礼部那些老儿,最迂腐不过,怎么会批下?本以为此事已没指望了,今天却突然得知圣人下旨令定北王与永宁公主和离。
长公主不敢把这当作自己的功劳,可拿着那十万银两始终有些心虚,只好先借此补偿一下她。
于是她一边赞不绝口地向众夫人夸赞着白穗,一边以目光暗示小厮。
待白穗与众夫人皆结识之后,便有两位年轻俊美的郎君抱着琴箫,跟随小厮走了进来。
“这是抱琴与访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