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青一点一点啃着饼干,“你都知道的话,藏不藏的对你不起什么作用吧?”
“那怎么行,那不成偷东西了吗?”
“你妹妹呢,她知道这些地方吗?”
“当然了,”英子忍不住翻白眼,“好几个地方我都是因为看见她吃才知道的,不过她用不着偷,我妈会偷偷给她,那个包里的鸡腿前天我就看见被她吃了。”
这里面的“偷”有好多层含义啊,叶青青讨厌做阅读理解。
“这样,你不把你妈看做是藏东西,你吃的话不就不能算是偷嘛。”
英子瞪大了眼睛,想好好捋捋青青说的话,她捂住脑袋,不行,感觉她说得好对啊,但是,“这是不是歪理?”
“是吗?”叶青青忍住笑,歪着脑袋装作不知道地问,顺便看了看两个弟弟。
明生一直都在认真听他们说话,不过他的认真指的是态度认真和姿势很端正,看他眼睛就知道,这是一个不怎么过脑子然后往心里去的人。反倒是明雨,一直低头用棍子撵虫子玩,但是耳朵却是支棱起来的,虫子成功地从它棍子下面逃走,他也慢慢地抬头,眼睛里黑漆漆的,像是能装进很多东西,跟叶青青对视了也没有把视线挪开。
英子说不出所以然来,但是,“我感觉是,不是吗?”她不太自信。
叶青青笑笑,没回答她这个问题,问她另一个问题,“偷东西不对,藏东西就对吗?”
“只对你藏呢?”
英子摇头,又摇头,想说话,叶青青先问了,“只因为她是妈妈吗?”
英子没了动作,良久才问,“她不对,我就要做不对的事吗?”
“对不对的倒不要紧,”叶青青说,“但是如果你不喜欢,那这个就比较重要。”
“哎,”叶青青突然发出疑问,“你怎么不会喷饼干屑?”刚刚一直说话来着。
这么幼稚的话竟然是从刚刚才说出那番话人的嘴里说出来,谁敢信,英子这么想着。这个时候,明生羞愤地喊,“姐姐!”
英子不明所以,除了明生,青青和明雨都是偷笑的样子,“怎么了?”
“我们取取经?想知道怎么吃这个比较安全。”叶青青还在逗明生,明生都不看他姐了。
她觉得这几个人真奇怪,问奇奇怪怪的问题,做奇奇怪怪的事情,奇奇怪怪的开心着,“我也不知道,刚刚喝了水吧?”
“哎,”叶青青夸张地感叹,“总是莫名其妙地知道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知识。”她又看向明生,“嗯?你是不是收获最大的人?”
明生彻底背过身去了,英子实在好奇,“他怎么了?”
“他不好意思了。”
“像个小姑娘。”
明生刚要走,叶青青抓住他的背,让他转过来,“姐姐看看,”明生老躲,她点点头,“确实有点像我。”
“哈哈……”英子笑得一点都不客气,对着天大笑,说叶青青,“你也不脸红。”
叶青青看心情变好的明生,“姐姐脸皮厚,传点给你。”
明生按捺住想要蹦起来的脚,“不厚。”
“你姐姐脸皮还不厚啊?”
明生固执道,“就是不厚。”
“行,姐姐再长长,到时候再给你。”
几人说说笑笑,英子就要回去了,叶青青提前把骨头汤开火熬一会儿,又切了新鲜的冬瓜进去,她自说自话,“别说,还确实有点想吃面条了。”
但是家里没有面条,倒是有面粉,不过她不会做,面粉里面都有小虫子了,什么时候得把它用掉。
明生一看见姐姐在干活,就要进来帮忙,“还没开始做饭呢,不用你烧火,来,跟姐姐去扭柴火去。”
扭柴火的地方有个凳子,叶青青又再拿了一个,说那个是凳子也不完全准确,其实就是个木头桩子。可以看出来原来是一颗很粗壮的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就给留下来做凳子了,坐了这么久,经了几代人,早就把它坐平整了,一点不磨屁股。
叶青青也喜欢坐这个,觉得特别能安人的心,当然,家里的其他凳子也都是纯天然的,还全部都是自己家里人手工做的。大到凳子,摇椅和床,小到箩筐,扫把和筷子,反正大家在家里闲着没事,就开始蔑竹子,削木头,把家里缺腿的破洞的家物什给换了。
“明天妈妈又来,姐姐要去地里头拔花生,你在家能不能招呼她?”
他抿抿嘴,叶青青用还干净的手腕轻轻碰了碰他的头,“不怕,怕什么的,你想做什么就做,想说什么就说。”
“我不讨厌她。”
他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听得叶青青都有点酸意,“我们明生不是一个喜欢讨厌别人的人啊,明生心地很好,心胸也很开阔,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