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初月道。
“头疾,就是那些郎君存在的原因。”
“每次头疾发作,我就会想起那三天,太安静了,安静的我害……”
她像是回到了幼时,无能为力,任人宰割,只能亲眼看着姑姑在她眼前咽气。
“所以我出入青楼楚馆、勾.栏.瓦.舍,所以我收男宠、捧戏子,有了风.流.浪.荡之名。”“于我来说,他们其实是一味药。”
是药……
谜题解开了,江初月本该放心的,可心里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那我呢?”
他们是药,他是什么?
“所以…是因为我比他们更能缓解你的头疾,你才强留我在你身边?”
江初月的反问从犹疑慢慢到确定。
怪不得他是特殊的,原来是他的药效最好啊。何其可笑,他被威胁,被强迫,被折辱,竟是因为他能"治病"!
更可笑的是,即使被这样对待,他都能动心。他曾经愤怒于对方不把他当平等的人对待。现在却明白了。
一味药有什么资格让主人正眼相看。
可不就是予取予求吗?
“不是这样。“沈长乐见江初月的表情,哪里不清楚他想的是什么。
“你的存在,确确实实治愈了我的头疾。但是,我从来没把你当做过药。”
“我说过很多次′你是我的',但这跟药没关系。不管我有没有头疾,也不管你对我的头疾有没有作用,你都必须是我的。”
“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从我还不知道你能治愈我的时候,我就对你势在必得了。”
“你说我见色起意也好,说我们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也好,别的人我都不要,我只要你。”
沈长乐无比认真,捧着江初月的脸道:“从前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意,用错了方法,但现在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沈长乐此生,只为江初月一人所有。”
江初月心头震动,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
“你,你真的……”
“是真的,我对你说的所有话都是真心的。”“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沈长乐其他的话都说的坦然坚定,唯有最后这句,带上了些小心翼翼。
她很怕,怕对方不相信她,更怕对方不喜欢她。前者,她会努力证明,后者……
沈长乐看着江初月,眼中是执着、坚定、期盼,心中泛起的却是浓浓的暗色。
虽然她能看出来,这个男人的心里是有她的,但是,万一她感觉错了……
不,这个结果她不接受。
他是她的,身和心她都要!
此时此刻,沈长乐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成了两个极端。“我很抱歉从前对你的伤害,如果你愿意接受我,我会用余生去弥补。如果你不愿意…我不强求。”男人没有第一时间回复,显然在纠结犹豫。她眸色暗了暗,面上做出一番失落模样。
“确实是我之前做的不好,你不原谅也很正常。”“这次我放你自由,你可以听凭本心,留下或者离开,都由你自己决定。”
“另外,府里的郎君我会遣散。”
江初月:“那你呢?”
“我?我当然是继续做我的摄政公主了。“沈长乐弯起唇角,努力表演出一种无所谓。
“好了,我让寒刀送你回去。”
她转身向外走,姿态放松,像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微微颤抖的身体和垂落在身侧死死攥紧的手却泄露了她内心真实的情绪。
一步,两步,三步。
沈长乐一边走,一边在心中默念,阿月,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终于。
身后的人开口了。
“你放我离开,又遣散那些郎君,那你怎么办?”“以后头疾再发作的时候你怎么办?”
沈长乐暂停脚步。
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会习惯的。”
说完继续向前走。
江初月看着这人的背影,明明割舍不下,却嘴硬说放他自由。
酸涩上涌,他深吸一口气,快走几步追了上去。“我跟你回去。”
沈长乐猛地转头。
“你确定吗?我只给你这一次自由选择的机会。”江初月点头:“我确定。”
沈长乐:“你无需可怜我。头疾发作再是生不如死,这么多年我都抗过来了,以后自然也可以。”江初月:“你既然都打算放我走了,为何还要遣散男/宠?″
“从前我没有喜欢的人,这些都无所谓。但现在我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便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的喜欢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随口胡说,而是认真的。不管你留还是走,我的身边都不会再有别的男人。”沈长乐一字一句道。
说完,抚了抚江初月的脸,“好了,回家吧。我沈长乐也有自己的骄傲,不接受旁人的怜悯。”“谁说我是可怜你?"江初月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