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距离那诱人的唇瓣还有一尺之遥时，李砚尘停住了。
他重重地“呼”了口气，拿手盖住额头，人往后一仰。
他望着天花板想，这可真是要了命了……
翌日清晨。
凌婳从沉眠中醒来，忽然觉得身上有点重。
她转眼看去，发现身上压着一根光裸的胳膊。
凌婳眼皮一跳，顺着胳膊望去，发现一个人四仰八叉地半抱着她，大半张脸埋在被褥里，身上光裸着，未着寸缕。
“！”
凌婳悚然一惊，毫不留力将人用力一推，随后猛地掀开被子。
“啊！”李砚尘发出一声痛吟，皱着眉从睡梦中睁开眼。
他眼睛迷离地看着凌婳，声音还带着些疲惫的沙哑，“干嘛啊？再睡会儿……”
说着胳膊一圈，又要来搂住凌婳，动作无比娴熟自然。
凌婳拍开他作乱的手，整个人彻底懵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砚尘缓缓掀开眼皮，又闭上，再掀开……
这样重复几次后，凌婳的脸终于在他的视线中变得清晰。
他揉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醒了啊？”
凌婳：“……”
她压低语调，重复道：“你，为什么会光着身子出现在这张床上？”
每一个字发音都异常清晰。
这场景实在太容易让人误会了。李砚尘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凌婳此时慌乱的心境。
某颗看热闹不嫌事大，热爱恶作剧的恶劣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我从ICU里出来第一句话，你就想对我说这个啊？”
李砚尘戏谑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就不关心我的身体状况吗？”
刚醒来就这么欠揍，想也知道是没事了。
凌婳扬了扬眉，不为所动，神色依旧凌厉。
李砚尘觑着她的神色，在长久的沉默中投降道：“好吧好吧。”
“我还不是来探病的。”他道：“师妹你不行啊——被车撞的人是我，怎么你在床上躺的时间比我还长？”
“我本来想等你醒来亲自告诉你我醒了这个消息的。谁知道你这个瞌睡虫这么能睡。”
“等你等得太困了，我就爬上床喽。”
“本来想躺一会儿就回去的，谁知道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凌婳听了他这番解释，嘴角微抽，“那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李砚尘唇角玩味的一勾，“我习惯裸睡。”
凌婳：“……”
他眼错不眨地凝视着凌婳的神色，不想错过那上面划过的任何一丝可疑的红意。
脑中骤然闪过刚才一触即离的零星画面，凌婳的眼光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往下看。
结实漂亮的胸肌在清晨的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睫毛扑闪了几下，她轻咳了一声，迅速移开视线。
那眼神竟然有几分慌乱，李砚尘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察觉到李砚尘的打量，她又把眼睛重新挪回来，正视着他的瞳孔，只是视线很正直地保持在他的锁骨以上。
“为什么彻夜不眠地照顾我，嗯？”
他的尾音酥麻而富有磁性，像有两片羽毛在心里来回扫，弄得人发痒。
凌婳的心脏跳的快了些，撇了撇嘴不甘示弱道：“那你又为什么要冲过来救我？”
晨光熹微，四目相对。
两人的目光在中间碰撞出了激烈的火光。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李砚尘凑近凌婳，专注地看着她，眼含笑意。
凌婳强逼着自己迎着他探究的视线，尽量坦然道：“我睡不着而已。”
李砚尘看着她嘴硬的样子，眼中笑意更深，“哦，是吗……？”
病房外，祝倾和闻逢各自提着花篮和水果。
“你们二师兄真是不消停，这一大清早的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刚从重症监护室推出来就这么乱来……”谢百里嘀嘀咕咕地对着后面两孩子道：“算了算了，去看你们师姐吧……”
旭日东升，阳光渐渐从纯白的窗幔中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像是披了层金色的薄纱。
李砚尘赤裸着结实的上半身，一手撑着床，调笑地看着凌婳，目光中带着一层浅淡的宠溺。
而凌婳微仰起头，漂亮的眼珠像是沾了露珠，随风摇曳的紫色薰衣草，底下玫瑰色的唇瓣轻轻抿着。
李砚尘注视着那抹熟悉的曼妙的微红，喉结轻轻滚动了下。
这个姿势，这个距离。
只要他俯下身，就能……
下一秒，“卧槽！”
一声惊叫从病房门口传来。
谢百里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身后是跟着来探病的祝倾和闻逢。
李砚尘：“……”
凌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