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觅回家时,傅危楼还站在门口。
他站在门口呆呆地出神,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听到脚步声才回神,脸上出现温和的笑,“那位病人还好吗?”
“暑天干重活,导致他心疾发作,我给他施了针,他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我回来写个药方,让李大哥带回去。”
傅危楼退后两步,“请进。”
这主人翁的姿态,给李屠户整不会了。
突然不知道应该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他尴尬一笑,“这位是?”
这......周觅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介绍傅危楼。
这怎么说?她专门捡的金大腿、未来权倾天下的大将军......
单身女人家里莫名其妙多了个男人,这哪怕放在后世,都要被邻居在背后蛐蛐。
更何况是在古代。
周觅思绪转了转,然后坦然介绍道。
“这是我表哥,因我离家,父母担心我孤身一人,会被外人欺负,于是就让表哥前来找我。”
李屠户信没信周觅不知道,他没有提出质疑,就当他相信了。
“李大哥你先坐一下,我去写药方。”她转头看向笑容僵硬的青年,“表哥,你招待一下客人。”
傅危楼哦了一声,“请喝茶,稍等片刻。“
李屠户是粗人,从没跟长相这般精致漂亮的人打过交道,在傅危楼平静的注视下,他甚至闹了个大红脸。
平常善谈的人,有些磕磕巴巴的问道,“这位郎君,你真的是周大夫的表哥吗?”
问完后,又觉得自己蠢,表兄妹都省得一样好看,刚才这问题简直是显而易见的。
哪里会有人找人冒充自己的表哥呢。
傅危楼看了一眼周觅所在的方向,缓缓点头说道,“没错,我们是表兄妹,她的母亲是我的姑母。”
李屠户没有再问,也不知道应该再聊些什么。
因此等周觅拿着墨迹尚未干透的药方来到院子里时,两人之间安静的吓人。
看见周觅,李屠户简直像是看到了救星,一个弹跳起身,“周大夫,你来了,老三家还等着我送药方,我就先回去了。”
逃似的消失在两人面前。
李屠户站在老三家门口不进,气自己的不争气。
周大夫的表哥生的斯文有礼,他有什么理由要怕对方。
感慨着如今真是越来越不济事了。年龄大了,胆子却越来越小了。
张家老三的媳妇看见他站在门口,便招呼他进来。
刚好这时张家老六背着个老大夫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他是张家几兄弟中最小的弟弟,年方十五,一身使不完的牛劲。
三个突然昏倒,嫂子喊着去叫大夫,他一溜烟跑出家门,跑到医馆把准备关门回家的老大夫抗在身后。
老大夫吓得还以为来了人贩子,但想来想去,人贩子要么找小孩子,要么抢小娘子。
他一个糟老头子,不在人贩子的业务范围内。
也得亏老大夫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心里素质过硬,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人贩子”吓到。
不然张老六到家后,张家还会喜提一个心脏病发作的人。
将老大夫放到院中,张老六才拄着膝盖喘气放松,这一路上他都累坏了,可就是不敢停下来歇一歇,生怕歇一歇,三哥就没命了。
“大哥,我把大夫带回来了,三哥呢,快让大夫给三哥瞧瞧。”
张老六的嗓门大,别说屋里的张家人听见了,就是隔着好几个院子的周觅也听到了。
张老三家的媳妇跑到院子里,看见院子里多了个陌生人老者,再结合他的话,后知后觉意识到小叔子竟然把大夫给背到家里。
丈夫昏倒后,在场的人都忙着昏倒的丈夫,也没有人发现小叔子突然消失,更不知道他原来是去找大夫了。
她一时间内心酸胀,她嫁来的时候,小叔子年纪小,七八岁的小孩子虽是单纯,可却知道好赖。
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心里是知道的。
她对待小叔子很大方,跟丈夫婚后干起卖包子的营生,家里从来不缺肉吃,小叔子那时候年纪小贪嘴,经常跑到家里蹭肉吃。
小孩子再是能吃,又能吃上多少,她从来不吝啬。
小叔子一点点长大,还是会来家里蹭肉吃,但他有时候会帮着带侄子,有时候帮忙去店里干活。
这样懂事的孩子,就是他天天来蹭饭,她也是愿意的。
看着院中衣衫完全被汗水打湿的小叔子,她笑着跟人说,“李大哥请来大夫,你哥没事了。”
她递过一个干净的帕子,让孩子擦汗,“累坏了吧,来擦擦汗。”
李老六趴在窗口往屋里往,“我哥没事了?”
老大夫虽然被李老六背着过来的,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一路上受了不少罪。
原本以为受这一遭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