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了,都会特别开心。就跟昭哥儿吃到糖葫芦一样,笑容都甜甜的。”
顾筠觉得心头软肉被轻轻戳了一下,软乎乎的,总清淡的眼眸,都染上细密的笑意,她揉揉小昭昭的脑袋说:“娘很喜欢昭哥儿的礼物。”
“那就太好啦!”狄昭昭在软榻上蹦跳着庆祝。
看着小孩纯粹无比的快乐,顾筠忽然意识到了点什么,笑问:“昭哥儿得了钱想到娘,那得了什么会想到爹爹呢?”
狄昭昭笑得嘴角老高,想也不想脆声道:“当然是好玩的玩具,或者撒欢的游戏啊!”
顾筠噗嗤一声笑出来,以手掩口,眉宇间都荡漾出花开般的灿烂笑意。
她日后怕是都不会醋儿子总喊着找爹了!夫君历来爱攒钱,帮昭哥儿换了这金猪,还会儿不知是不是正失落酸醋。
也许,这就是她不阻止夫君带着昭哥儿胡闹的原因?
即使在她看来太过放肆,又不守规矩,甚至偶尔有些邋遢,但旁人家哪能养出昭哥儿这样可爱活泼,像是小太阳似的小孩?
见娘开心,气氛好,狄昭昭小心思又活跃起来。
祖父没答应帮他,可他可以自己来啊!勇敢昭昭,不怕困难!
小孩在心里盘算,偷偷多吃就会牙疼,但是按照娘说的来吃,就不会牙
疼。
娘偶尔答应他多吃,也不会牙疼!
所以,娘答应=不牙疼。
那么只要娘答应他可以多吃,他多吃糖葫芦就不会牙疼啦!
狄昭昭觉得自己的逻辑完全没有问题,就是这样没错。
连管牙的神仙都怕娘呢,娘就是这么厉害!
小昭昭忽然笑得可爱,凑到顾筠面前:“娘~~”
***
于此同时。
终于得了闲的大理寺卿,去找他的老伙计工部尚书闲(xuan)聊(yao)
两个老人从念书时就一直是对手,时间久了,反而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或许叫损友更贴切。
知道工部最近忙,天天加班,高寺卿故意踩着下衙的点来。
他喝着茶:“还在忙活啊?也不知你们成日瞎忙活些什么。我当初说让你们帮忙琢磨琢磨能帮得上破案的东西,你硬说没有……”
工部尚书额头上迸起一根青筋。
“我也是没想到啊,被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做出来了。哦对了,你上次跟我夸的后辈井定,年岁几何来着?”
最擅维护人际关系的高寺卿,损起人来也是很气人的。
他也不光戳心,一边把天虹显微灯说得神乎其神,勾得人不舍得打断他,又一边夹杂着些损言损语,略微嘚瑟的口气,说得那叫一个舒坦畅快。
一吐上次被老友嘲笑忙得脚不沾地还抓不到人的郁气。
工部尚书额头直突突,想赶人。
高寺卿又说起了重心:“这年头,小娃娃都厉害了,我跟你说那什么重心……”
损起人来乐呵得不行的高寺卿,都没注意到有几人结伴而来,就在门口候着。
井定就在其中,开怀的声音直往他耳朵里钻,想不听都不行。
但听着听着,他神色逐渐郑重。
作为行内人,他想到的更多。
如《考工记》描述房屋建筑、马车、桥梁、船舶……多有提起稳定性和平衡,似乎都能以重心之理解释。
当听到狄昭昭的不倒翁放桌边的游戏时,他又想到《墨经》中对平衡之道有描述:“衡,加重于其一旁,必捶。”
听到狄昭昭堆小山的技巧,他忆起《淮南子》中讨论过,某些形状的物体更容易保持平衡,是不是也可以用“重心”之论来解释?
……
就像是忽然有一根线连着一根针,把他平生所学,平日所感,一下精准地串起来!
简直平地一声惊雷,脑袋都像是被狠狠电了一下。
原本最近因兵部那边要求有些焦头烂额,找不到头绪的差事,隐隐中都好像有了明悟。
他有些心潮澎湃,只是有些疑惑为何高寺卿口中这人,听起来好像有些耳熟?
若真是这般通透的人,只要见过,他不可能不记得!
狄家的。
昭哥儿?
井定忽而一惊,那副卧莲图!
他师父让给萧徽的那个小弟子!!原本可能是他小师弟的那个孩子!!!!
狄昭昭小老虎一样飞跑进娘的屋子,兴奋大喊:“娘!”
顾筠闻声一看,头发被揉乱,衣服也乱糟糟的小昭昭,如果不是水润晶亮的大眼睛,真活像是被洗劫一通的小可怜。
她手一抖,拨错了一颗算珠。
狄昭昭气恼蹦跶地围着顾筠告状,活像一颗跳跳糖:“娘,爹又欺负我,你看我的头发!”小孩气呼呼的指着自己头发。
咸鱼终究没追上成日撒欢,体力好得不行的小老虎。
等他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