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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春狩日(七) (2 / 15)

南,便乔装改扮,专走山路小路,连客栈都不敢住,若不然,也不会砸折自己一条腿了。”

“此话当真?”

“当真!若有半句假话,我袁承恩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谢琅松手,默了默,道:“现在,你还觉得,你来上京,只是一时冲动么?”

袁放脸色发白,哆嗦着问:“唯慎,你这是何意?”

谢琅转头,看着他,目光只剩冷酷:“从你决定来上京,到你取到那本账册,再到你最终踏入上京城门,一切,都是个精心布置的圈套而已。”

一个要让袁氏阖族都死无葬身之地的圈套。

袁放就算作战不力,被褫夺军职,至多也只是除掉袁氏一个没什么大威胁的子弟而已,根本伤不了袁氏根基。

可袁放叛逃,捏造账册,诬陷裴氏,甚至因心怀怨恨,行谋逆弑君之事,却足够巅峰整个袁家。

别说袁霈一辈子的赫赫战功

,就是三个袁霈,三辈子的战功,也根本保不全袁家。

幸而袁放未入督查院,入了督查院那一刻,才是袁放真正的死路。

他以为裴氏在督查院外布了重重眼线,是阻止袁放走进那道门,恰恰相反,他们是迫不及待地等着袁放入那道门。

袁放前脚进了督查院,后脚裴氏便会跟着去鸣冤。

届时,诸罪加身,袁放死无葬身之地。

谢琅起初并没有往这个方向怀疑,直到昨日皇帝遇刺、山匪将袁放给攀咬出来。

袁放既是秘密潜逃入京,裴氏怎么可能那么快得到消息。除非,裴氏一早就料定了,袁放一定会来上京。

袁放雇凶行刺皇帝之事,更是荒唐至极。

一则,袁放若真有谋逆之心,便不会历尽艰辛乔装入上京,把一本假账册当宝贝,心心念念要入督查院鸣冤。

二则,袁放若真有雇凶谋逆的本事,也不至于落魄成眼下这般模样。

到底是他大意了,怎么就没想到,那样重要的账册,裴氏怎么可能让裴安随身携带。就算裴安真有急事要带着,又怎么可能轻易让袁放偷走。

皇帝遇刺,是裴氏给袁放的最后一击,也是致命一击。

然而裴氏是如何笃定袁放就在猎场里的。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袁放从苏宅逃出后,便暴露了踪迹,被裴氏眼线发现。裴氏顺水推舟,设下如此歹计。

然而还有一件最令人费解的事。

裴氏既打算用这种手段将袁家斩草除根,上一世为何没动手。

上一世袁放逃出西南后,便不知所踪,难道是因为没有他这个故交在上京,所以半路上改了主意?

这间隙,雍临已将外面情况简单讲与袁放。

袁放至此也幡然醒悟,明白自己是被人当做对付袁家的靶子利用了,既悔恨又愤怒,最后只能放下所有尊严,抓着谢琅衣摆哀求:“唯慎,你救救我,我不甘心啊。”

谢琅道:“裴氏既笃定你在猎场里,只怕天亮之后,锦衣卫就会开始搜帐。”

雍临也正担忧这个问题。“袁公子待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可世子如今也是待罪之身,无法随意离开营帐,又如何带袁公子离开。”

袁放颓然绝望:“到底是我连累了你。”

谢琅忽问:“你确定,裴氏有倒卖军粮,暗中盗采朝廷银矿的恶行么?”

“千真万确!此事在西南甚至不是什么秘密,只因裴氏势大,无人敢说罢了。”

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破烂的羊皮纸,展开给谢琅看:“这上面用朱笔标注的两处地方,便是其中两处银矿所在。”

大渊国法,所有矿产无论类别,结归朝廷所有,盗采银矿,多半是为了私铸银钱,是谋逆大罪。

“这是从何处得来的?”

“我、我逃跑路上自己画的。”

“你亲眼见过这两处矿场?”

“不仅见过,还与里

面的杂役交谈过。”

谢琅沉吟须臾,道:“既如此,兴许,还可以搏一搏。”

“你可是设法带我去见顾凌洲,让督查院派御史去西南查?”

谢琅摇头:“那是正常途径,太慢了,你如今担着谋逆罪名,别说见顾凌洲陈情,只要露面,恐怕就会立刻落入锦衣卫之手。”

“那如何搏?”

谢琅道:“若裴氏真有谋逆之心,这世上,除了顾凌洲,有一人,会更愿意出手帮你。”

只是这事要成,还要看另一个人愿不愿意帮他。

谢琅罕见头疼。

**

顾凌洲前半夜守在御帐,后半夜回到帐中处理公务,一直到五更末时,方批复完最后一道急文。

短短三月之间,圣驾两次出宫便接连两次遇刺,顾凌洲心头沉甸甸的,眉间亦堆满繁杂思绪,正觉疲累,旁侧便递来一盏清茶。

他接过饮了一口,茶味冲淡,入口却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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