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引秋避开了春弈君的眼睛:“如果你没有失忆……”
“陆姑娘,没有这个如果了。”春弈君重新看向星空,重复道,“已经没有这个如果了。”
陆引秋沉默下来,忽然问道:“那夜的星空也这样美吗?”
“什么?”春弈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想了想才明白,陆姑娘应该是指他第一次为她守夜那晚吧。
“那夜的月色,很美。”
而今夜,月光落在了我的身旁。
两人都不再说话了,只享受这难得的一刻,与静谧的晚风。
山下零星放起了烟花,陆引秋也将陆引月给她的烟花拿了出来:“春公子,放烟花吗?”
美人相邀,如何不应?
春弈君接过烟花,不过一挥手,便有璀璨的光芒亮起,与陆引秋手中的交相辉映。
陆引秋突然起了坏心思,拿手中的烟花去点春弈君的衣袍,自然被人避开。
“好啊,陆姑娘,你尝尝我这一招。”
两人你追我赶,打打闹闹,自然是谁也没点上谁的,只有笑闹声不绝于耳,心中都畅快许多。
“春公子,我该回去了。”
“好,我送你回去。”
春弈君将人送至山下,直到看不见人了,才踱着步子慢慢回去。
陆引秋走到没人处将披风换了,沿着护山大阵的结界一路朝北走。
“秋儿你知道吗?那护山大阵开启的地方看管得可严了,我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被几个师兄呵斥离开。”
那是宋宜香刚到常荣宗没多久的时候,对宗内还不甚熟悉,于是天天跟着人往外跑,遇到什么新鲜事儿都来说与她听。
今日是岁除,看管多少会松懈些。再者如果不言得手的话,那些人应该都睡熟了。
果然,陆引秋到的时候,不言正在那里等着她。
关闭护山大阵只需要一瞬,若隐若现的结界骤然失效,众妙门大举进犯,常荣宗危在旦夕了。
“你就在这里守着,以我手中的烟花为令,看到后立即重新开启护山大阵。”
不言欲言又止,陆引秋却只是向外走去:“听令就是。”
“是,堂主。”
会有很多人死去吗?或许吧,但她陆引秋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按照原来的计划,不言会往酒水里下药,常荣宗所有人都难逃一劫。只是现在嘛,陆引秋露出一个笑容,自己终究是赌赢了。
如果不言真的这么做了,花辞树一定来得及阻止不言关闭护山大阵,而现在,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进行。
在常荣宗的这些日子里,了无牵挂的死士也有了人情味,希望不言能发现她留下的礼物。
花辞树真的很看重她,派来跟踪的弟子在隐匿一道都颇有造诣,事到如今还能引而不发,心性可真不简单。
陆引秋如此感叹着,在常荣宗与众妙门的拼杀中直奔大殿而去,如入无人之境。
终于,她看到了众妙门的门主,拿着一把漆黑的长刀,与薛守中打得有来有回。
找到你了,章南天。
陆引秋点燃了烟花,一道绚丽的亮光划破夜空,护山大阵重新阻挡了还未冲杀进来的外敌,常荣宗弟子士气大振。
章南天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陆引秋,你做了什么?”
陆引秋冷笑道:“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你不想活了?”章南天挡住薛守中的又一次攻击,气急败坏地喊道。
陆引秋用手中的长剑回答了章南天的疑问,章南天环顾四周,见大势已去,不得已破釜沉舟:“既然如此,那你们所有人都给我陪葬吧!”
说罢,章南天运转功法,几乎所有人身上的法力都往他身上涌去,薛守中当机立断,提剑杀去,却被章南天打倒在地。
“薛守中,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章南天目露凶光,一步一步朝薛守中走去。其刀身颤动,隐约可听见恶鬼的呼号。陆引秋飞身去救,却被章南天刺穿了胸膛。
“陆引秋,这是你自找的。”
章南天刚想将刀拔出,却被陆引秋握住了刀身:“章南天,你……中计了。”
陆引秋吐出一口血来,章南天刚想嗤笑一个黄毛丫头的不自量力,就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上的法力竟被陆引秋吸走了,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不,怎么会,他们明明是一样的功法。
“你放手!”
章南天开始尝试脱出陆引秋的控制,可那柄与他并肩作战多年的长刀,却无论如何也拔不动了。
薛守中伤重难以为继,花辞树感受着体内剩余的法力,勉强使出一剑,也算倾尽全力。无论如何,总不能真让陆师妹折在这里。
然而,乱红剑被章南天与陆引秋之间的乱流挡住了,任凭花辞树如何施法,也破不开这道由众人法力所汇成的屏障。
章南天的法力渐渐干涸,到最后,连运转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