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为谁发呆?
正是因为答案十分明了,许亦潮才提不起精神。祁统看他这样有些着急,虽然他不清楚许亦潮为什么喜欢席悦,但在他看来,默默守护的把戏是赢不了女孩子的芳心的。
“你得趁她男朋友麻痹大意的时候主动出击啊!"他倒是操心起来了,“你这样等下去能等到什么?”许亦潮掀开眼皮看他,语气淡定:“等到他们分手?”祁统噎了一下,还想再警示他两句时,许亦潮的手机响了,他瞄了眼屏幕,梁茉莉打来的。
“她不会又给你找事儿了吧?“祁统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梁茉莉这人他也熟,许亦潮舅妈梁佳的侄女,她父亲是梁佳的哥哥,早年在外地做生意,大约是产业涉及灰色地带,梁茉莉小时候被绑架过一次,解救出来后,她爸妈就把她送回了滨城的爷爷家。
梁佳那个时候是他们的语文老师,大概是心疼自己的侄女离开父母,对她多有照顾,甚至还帮梁茉莉办理了转学,转到了他们几个所在的元中。
许亦潮八岁去到舅舅吴洲家生活,舅妈梁佳一直待他视如己出,许亦潮投桃报李,不仅将他们中年得子的吴筝视作亲妹妹一般疼爱,对舅妈的这位侄女也多有照拂。祁统还记得自己初中打过几次架,几乎都是跟着许亦潮,为了梁茉莉。
那姑娘几乎一个学期能换七八个男朋友,有意无意地招惹了好几个外校的混混,许亦潮对她原本有种反哺梁佳的责任感,直到后来,梁茉莉的魔爪伸向了代泽,人家越不理她,她就越来劲,搞到最后差点兄弟反目。自那之后,许亦潮似乎就懒得管她的闲事了。电话接通,祁统凑过去偷听,梁茉莉只说了句让他明天回家顺路取蛋糕,许亦潮应了声"好”,然后就挂了。“你妹过生日啊?"他问。
许亦潮点头:“我明天中午回去,上午就不去公司了。”
看他兴致淡淡,祁统也没了八卦的热情,去主卧翻了件干净T恤,就去卫生间洗澡了。
浴室水声潺潺,许亦潮独自站在阳台边抽烟。一楼的院子里黑漆漆的,借着月光仔细巡骏,狗不见了,那一排蔷薇苗倒是茁壮许多。
想了会儿,许亦潮拿出手机,梁茉莉已经加回了他,他点进她的朋友圈看,今天好像也没发什么带着酒店定位的朋友圈。
所以,在为什么难过吗?
晚夜空气湿润,混合着烟草的味道,吸入肺部有彻骨的凉意。
浴室的水声停止,许亦潮掐灭了那根烟。
那一觉他睡到上午十点多,醒来时祁统已经不见踪影。今天是吴筝的生日,从承延路经过时,他把梁茉莉和梁佳定好的蛋糕拿回去。
抵达别墅区是中午十一点,许亦潮刚下车,炮弹似的小姑娘就冲到了他怀里,伴随着一声“哥哥哥哥",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我的生日礼物呢?”
许亦潮生怕她把蛋糕撞变形,拉开后车门,朝里轻抬下巴:“自己拿。”
吴筝探头进去,几秒后爆发一阵呼喊:“怎么又是拼图!”
许亦潮没理她,提着蛋糕走进了院子,小姑娘一天一个爱好,明明上个月还缠着让他给买,这会儿又嫌弃上了。走上台阶,舅妈梁佳迎了过来。
她定的是冰淇淋蛋糕,生怕坏了,让阿姨拿去冰箱里冻着,然后看向许亦潮,仔细打量了一会儿:“住得还习惯吗?”
当初许亦潮买房的时候,她就不太想让他搬,住在家里好歹有口热饭吃,现在一个人在市里独居,他那游戏公司事又多得很,忙起来泡面都能对付上好几天。许亦潮懒散地站着:“我公司都能睡的,哪儿就不习惯了。”
舅妈依然是不放心:“那家居用品有没有什么缺的?四件套,或者睡衣拖鞋什么的,我一会儿给你收拾。”“问几遍了都。"许亦潮无奈地笑,“我都住一个星期了,早买齐了。”
两人走到客厅里,舅舅吴洲刚好从楼上下来。吴家算得上家底丰厚,上世界八九十年代,从外公那一代经营的风扇厂就效益颇丰,世纪初舅舅吴洲接手家业,将一个小小的工厂改造成家电企业,兢兢业业地经营二十年,如今规模已成气候。
吴洲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老牌企业家,虽然不了解互联网经济,但对这个外甥从小看到大,同亲生儿子没有区别,还是关心地问了几句。
许亦潮知无不言,聊了十几分钟后,舅妈过来说开饭了。
梁茉莉姗姗来迟,踢着高跟鞋给小姑娘送上礼物,收获一句甜甜的“谢谢姐姐"之后,她又噙着笑看向吴洲,恭敬地叫了声“姑父”。
一顿和谐的生日宴从吹完蜡烛结束。
吴筝抱着礼物回了自己房间清点,吴洲下午还有会议被秘书接走,梁佳说天气热了要给他打包两条薄被,只有许亦潮无事可做,倚靠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花园里打电话的人。
梁茉莉是个很不安分的女生,这一点许亦潮从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他对道德感低的人没什么偏见,可是很显然,梁茉莉的道德底线已经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