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顶着临阵脱逃的罪名拼了,偷偷回宗门告状,那也行不通。何家势大,谁知道回去会不会正好撞上和他们有利益勾结的人。”
沐寒听了朱瑾钧的补充,顿时明白这人胆子是哪儿来的,归望关观云坊的修士又是为什么拿他没办法。
她要没搞错,宗门直接和归望关对接的衙门,就是宗务殿。
就连造物殿往这边调配物资,也都是跟着宗务殿的文书走。
“那后来?”她问:“后来,是怎么整走的?”
“撞上背景更大的了呗。
“那时候没几个修士还愿意主动来归望关了,晁师姐和另一个修士执意要来。
“晁师姐当时是内门一位筑基修士的弟子,但同来的另一个修士吴朝长老,是咱们宗门那个时候在任的阵法院院首的儿子。”
阵法院院首,可以说,排除极特殊的情况,一定会兼具金丹修士和阵法大师两重身份。
沐寒明白了。
“且不说当时吴家何家哪个势大,就归望关这儿的事,”徐昌颖道:“他做得过分到那种程度,就意味着只要这事情能出现在门派核心高层眼前,他就逃不了。”
不需要什么势力对抗博弈,只需要那位吴朝长老把事情往自己亲爹眼前一递,何玉前的下场就是确定的。
“后来怎么样了?只有他一个人被问罪了还是?”
“这怎么可能,归望关这地方很重要,宗门为了以后好派修士过来是必须给大家个交代的。
“何家在门派中枢那几个人几乎全被撤职,何玉前也被镇压进罡风谷了,算算时间,估计早死在罡风谷里了。”
她如今对采买这类的事情心里也有数,知道经手人愿意冒风险、脏手的话,只怕眨眼就能把这数目翻个十倍。
而归望关的东西,在沐寒眼中,除了直接发给修士的灵珠外,其他地方是没有什么克扣的余地的。
甘清泉闻言,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边回答一边把最大那支莲蓬薅出来撕开了:
“不低。碰见敢动手脚的,按着中心往这边送物资的周期,他一两个月能刮个几十万中品灵珠,一年下来,和被外派到别的修真界、总理一切在外事务的也差不多——”
她把那莲蓬撕成好几份,抛了一份给沐寒,又给在场的另外几位女修一人送了一份:
“当然,这钱拿着,肯定没有做采买的拿得干净安全。
“人家一年是利己不损人,也不用欺上瞒下,就能挣个几万上品灵珠。
“而归望关这种地方,要捞到这个地步,那是九成九要被宗门问罪的。因为缺失了这个数目的物资,会严重影响这边的修士,也会损害防线布置。
“百味宗那个谭真人会怎么做,没人说得准。
“——蓬煌中心、九大仙门,两百多位金丹,这位谭真人的出身在其中根本说不上贫寒,可这捞钱的嘴脸,可比大多数没有任何背景的金丹都要难看。”
真没什么背景的金丹,行事反而大多懂得收敛,知道个互惠互利,不管干什么,都起码占个不过不失。
有背景的金丹,则是两极分化严重。
沐寒接了莲蓬,心里难免对这个谭真人生出了些发自“不可理喻”的好奇来。
甘清泉这种似乎经常能接触到金丹真人的相关信息的人,会看不懂、想不通这谭真人的做法,沐寒这样的修士就更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得了这么个评价。
“他敢在涨潮期间动西北边境前线的物资?”
“不一定。现在就看他敢不敢了。”甘清泉说着,下意识又看看观云坊的几个修士。
沐寒估摸着,她很可能是知道“一朝被蛇咬”的那条蛇。
“晁师姐刚来归望关的时候,观云坊的主事人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人——一个筑基期修士。
“什么钱都敢动。”朱瑾钧侧过身给沐寒解释道:
“咱们观云坊不少人都听闻过这位的大名。也就是最近四五十年,才不怎么提他了。是晁师姐前面两任的总务长老。”
何益道:“何玉前。何玉前之后是欧阳师兄当总务长老,后面又过了二十几年,换的晁师姐。”
散修联盟那边见话被剑派自己的长老提起来了,也不再避讳,笑道:
“你们家这位长老,名字里有个前儿,做什么都看钱。
“我们这边听到的传言,是他一年能从剑派、散修联盟支给观云坊的物资里,捞十几万上品灵珠出来。还能从你们剑派外派到观云坊的驻守人员身上剋个万把上品。”
“不不,这个没有——这就夸张了。”朱瑾钧摆手道:“不至于。一年刮十几万,观云坊就真不剩什么了。
“这人一般一年从各个地方的灵珠补贴里能扣出四万多上品灵珠,还会偷偷扣下不少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