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龙藤不是很容易成片生长。
“当然，也因此，一株深海化龙藤，不知是多少种不同的海兽血液喂养出来的。”
可以说，深海化龙藤，株株药性药力都稍有不同。
味道口感也不会完全一致。
大体上当然是一个味道，但细微处肯定有的酸有的涩有的甜咸苦麻或者沾点其他什么怪异的味道。
孙甫清是纯凭经验感觉挑选出了其中三个味道应该“可以混合”的，还特意用了那套碗。
“月牙果中的灵力虽然处于融合共存的状态，但它们彼此之间还是有所冲撞的，这种冲撞会改变果实的味道和口感。
“这果浆入喉的粗粝感，其实便是那些不太能共存的灵力依旧在冲突所带来的感觉。
“后续的炼体效果，有一些也是通过这冲突达成的。”
孙甫清细细解释道。
当然，里头还有“残渣”。
但这残渣完美混合在了果汁之中。
它们没被碗滤除，那便都是有用的，强要去除可就浪费了。
“味道很好，只是口感当真太过粗糙——像是吞了一团海底淤泥。”云梦川信口道。
闵文萃闻言便说：“师姐可别说了，你这说完我还怎么喝剩下的。”
还看了眼沐寒：“还是老九那样痛快，直接闷头咽下去了。”
说完便也一仰头，把粘稠的果汁全灌进嘴里。
而沐寒那边，就在这说话的工夫里，已隐隐有了反应。
她感觉自己胸口附近烧灼起来了；那些果浆似乎没能进入胃袋便被食管阻截在了胸口处，然后在彼处烧起一团火来。
又冷又热。
隐约还有中被电到的麻。
这股火扩到两胸，再往上往下扩到脑袋和四肢百骸。
扩散后的力量，给人的感觉便不是很明显了。
但浑身各处都有一点酥酥麻麻的感觉。
沐寒感觉自己口鼻之间有了一点血腥味。
很淡。
不像是她自己的血；像是她从果浆中品出了那些已经彻底化为养料灵力的海兽血液。
“咱们回去各自修行，这股炼体的力量，大约两个时辰到一天便会散干净——主要是那十阶的果子药劲大。”
时间不同自然是因为大家境界不同。
喝了同样的量，比起沐寒，元婴期的楚白萍、容成妍和云梦川就没有太明显的感觉。
“也是造物大比结束了，我才敢给大家弄这些。”孙甫清笑道，“若是不小心影响了谁的力量稳定可就不好了。”
武比倒是不很怕这个；吃这果子，多多少少算是多了一股力量，便是不能化尽药力，服食的人心中有数到了场上便不会发挥有误。
沐寒回洞府去打坐，不知是咽下月牙果汁后的那股血腥味，还是她由那股血腥味生出的联想，引发了她在脑中对深海的又一次无意识假想、假想感知。
联系在少素河边的感悟，她一闭眼，心神，便似乎是又一次垂入深海。
她在大道只眼中，曾看见过明显是水生的异兽大妖——或许是大道神兽。
这一次，闭上眼，她在假想中的深海里，在一片漆黑中，看到了一点细碎的亮光。
一些轮廓在那亮光中忽隐忽现。
似是异兽某一部分的肢体轮廓。
沐寒不曾到过深水——深海之下。
她对深水仅有的“见识”，便是剑派青海湖的湖底。
但青海湖的深度，比起真正的深海，还是差了太多太多。
深海底下，除了黑、冷，还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修士的目力、神识，能如何发挥？
深海之下的水流是如何确定的流动秩序？
灵植与妖兽在恐怖的深海压力之下要如何生长？
她心神一点点沉入；深海之下，水带来的压力，应当十分可怖。
脉比时神识探入那猫头鹰后与将死地脉神灵合一的感受骤然回归。
她一时不能确定，这种压抑、压力，和几万丈深海之下的压力，是否相同。
压力越来越大，“假想”之中，她眼前越来越花。
巨大的压力在让她逐步失去自己的视力。
但这种失去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在她“眼前”再“看”到一点细碎的光点的时候，依旧漆黑的深海背景里，异兽的身体，似乎反而逐步清晰。
完整的轮廓一点点露出真面目，似乎已经完全失去的视野中，那些影响慢慢变得清晰显得十分诡异。
沐寒用力去看。
她似乎看到了一条巨大的鱼。
这场景，她印象中隐约......见过吧？
但又好像没有——这鱼，体格巨大，光滑无鳞，并不像是鲤鱼或者草鱼。
陌生，不是浅碧......
她心神恍惚，然而就在此时她眼前骤然一亮，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