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罐酱油和一罐豆瓣。
“拿去放到菜里,”她冲乔英娘眨眨眼,“保准把你舌头都香掉。”
所有人都千恩万谢地走了,乔英娘看着温时玉离去的背影,摸了摸装在衣兜里的罐子,心下暖洋洋的。
温时玉原本打算顺路回府,拿些吃食给花枝和杨木栖带去,哪知到了门口,却见花枝兴高采烈地迎出来。
“小姐,步大人来了!”
温时玉眼睛一亮:“可是有线索了?”
花枝点头,左右看没人,才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抓到王二了!”
这着实意想不到。
她闻言脚步都加快了几分:“带我去见他。”
温邈不在,为避免打草惊蛇,步钦正和杨木栖没把王二押进大牢,而是待在后院的柴房里,等温时玉到来。
杨木栖环顾了一圈柴房,打了个冷颤。
“你抖什么?”步钦瞥他一眼。
杨木栖登时立正,不敢再造次:“没。”
他难道敢告诉主子,自己也来这里一轮游过吗?
步钦见他反应不对,眯起眼,刚想再问,幸好温时玉的声音及时在外面响起:“他关在这儿?”
听到她的声音,柴房里原本一直木楞楞的王二忽得身体僵直,绷得如同一块铁板。
温时玉此时已经进来了,原本还在忐忑会不会抓错认,见到他这幅样子,反倒笑起来:“
果真是你啊。”
王二听到他这么说,反应更加激烈,只是拼命摇头挣扎着。
“你这人,刚刚还直喊冤,怎么现在倒是一句话也不说?”杨木栖挠挠头。
“主子,需要……?”他伸出拇指在嘴前划了一道,意思问步钦要不要上刑。
“野蛮。”温时玉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
“你别害怕,咱们来做个游戏,”她转头冲王二和煦地笑了一下,“我只问你三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三个问题后,我来还原真相,若说中了,你就点头;说不中,你就摇头,这样也不算你泄密。”
“三个问题后,不管我猜没猜对,我都放你走。”
角落里的人没听见一般,不声不答。
“装哑巴没用,”她淡淡道,“我知道是你。”
“难道你要在外面躲一辈子,把两个孩子和老母亲全都丢给你媳妇吗?”
王二原本还在负隅顽抗,听到她提起妻子,才慢慢停下动作,皮球一般泄出气来。
他在外面逃了这么些天,还是被抓住了。
温时玉已经把他一家摸清了,他清楚这个大小姐的性子,这一句,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他不能拖累家人们。
王二终于张口,声音喑哑,透出一股绝望之意:“……我说了,你就放过他们?”
莫名感觉自己变成恶霸的温时玉:“……”
天地良心,她真的只是随口问一句啊!
怎么搞得她很喜欢滥杀无辜一样。
她摸摸鼻子,叹了口气:“不。”
王二听到这个答案心如死灰,却也并不十分意外。他呵呵冷笑一声,背过身朝向墙壁,摆明了一副无可奉告的模样。
然而背后却紧接着传来声音。
“不管你说不说,我都不会对他们怎样。”
王二猛地翻过身来,狐疑地盯着她:“你说真的?”
“自然。”温时玉笑笑。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温时玉声音平静,却仿佛带着似有若无的蛊惑:“现在出去,或许还能赶上播种。”
王二咬牙,半晌终于道:“成交。”
“好极了,”温时玉拍拍手,向后坐在花枝给她搬来的凳子上,微笑道,“第一个问题。”
“陈二柱是谁杀的?”
“就是那个外城人。”
“他为什么要杀陈二柱?”
“……”王二紧紧闭上眼,声音苦涩,宛如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为了威胁我们。”
“哦?”
温时玉向前倾身,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王二却不肯了,闭上嘴,警惕地看向她:“这算第三个问题。”
“好。”温时玉好脾气地笑笑。
“……因为陈二柱,发现他不对劲。”想起当时的场景,王二仍有些止不住地打颤,“他说,他说……”
“他说,‘你是奸细’,对吗?”
温时玉微笑着替他接上。
王二闻言呆若木鸡,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眼神如见鬼魅。
他声音像是从喉管里挤出来的,极细,极惊恐,像一道失声的惨叫。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