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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2 / 3)

她颈间,安宁听见他一声声呼唤自己:“红叶,红叶……”

但很快他便清醒过来,看见她的脸后,立刻表情狰狞地掐住她的脖子,力气之大,似乎要当场拧断它。

“李安宁……”唇齿间溢出的声音满含仇恨。

片刻后才彻底冷静,她伏地咳嗽不止,他闭了闭眼:“出去。”

经过这一晚,安宁彻底了解了季政对自己存在两种完全矛盾的感情。

喜欢和恨。她不知道哪一种更多,如果是后者,那她脑袋上的铡刀还是有落下的一天。

她要让喜欢越来越多,恨越来越少,这样她才能活下去。

第二天开始,安宁便不用去扫地了,她现在是东宫过了明路的侍寝宫女,只需要晚间守夜即可。

不但如此,刘仓还笑眯眯地让她挑个伺候的宫人,安宁默了默,道:“就茴香吧。”

当晚茴香就含着两包泪提着包袱来了她的屋里,安宁也不叫她打地铺,不需要守夜的时候就两人一块挤在床上。

最近几天季政忙得很,没空搭理她,关城的压力摆在那,他必须尽快找出李仲玚。

茴香在嚼糖瓜子:“安宁姐姐,有人托我传话,要见你一面。”

“谁?”

她歪起脑袋想了想:“好像是从前京兆府尹家的柳夫人,如今在掖庭。”

虽然大略猜到是怎么回事,但安宁还是去见她了,那是她的表姨母,地位不再,但血缘关系还在。

从前最爱雍容打扮的柳姨母身形消瘦得不成样子,她浑浊的眼睛在看见安宁时迸发出强烈的光彩,如同看见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安宁,安宁,姨母给你跪下了。”柳氏没说完便立时跪了下去,“求求你救救你表姐妹们,秋儿才十岁,她不能去教坊司那种地方的!”

教坊司属礼部,一入教坊司,便属乐籍,她们从小要学习音律,但又不止于音律,安宁知道教坊司不过是官家的妓院,名头好听些罢了。

京兆尹在十一月初九那天率府兵拼死守宫门,虽没能成功,但却把季政手下爱将斩落马下。

京兆尹战死保全身后名,但他的家人却因此遭殃。男丁身陷囹圄,女儿不日也将归入教坊司,沦为贱籍。

结果他的夫人却要来拜托一个毫无廉耻的叛国公主救女儿出火坑。

还真是讽刺。

“我自身难保,姨母。”安宁实话实说。

听到拒绝,柳氏拼命摇头:“不,不,安宁,姨母听说你成了太子宠爱的侍妾,你一定有办法的,哪怕说一句话也行,姨母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安宁知道自己的名声算完了,不过既然想苟且偷生,她早做好了准备。

她叹:“我试试,姨母,不一定成。”

柳氏哭得满脸通红:“只要你肯说,成不成姨母都不怨你。”

回到东宫,茴香问:“姐姐要帮忙吗?”

“给她个念想罢了,我无能为力。”

柳氏的女儿是无辜的,茴香是无辜的,若没对季政出手,安宁也是无辜的。

但同样,蕊香、夏荷、秋酿和她们的家人是无辜的,当初战败被送来做质子的季政,也是无辜的。

成王败寇,便是如此。

三日后,安宁听得季政下令开城门,通买市,保民生。

这意味着安宁的侄子李仲玚,大约是没能逃出生天。

后来她从别处听说,李任亲兵冒死把李仲玚带出宫,藏在出嫁大姐家的菜窖中,那大姐割肉喂食,昏在地窖里,后来被邻居发现情形不对,上告了官府。

百姓家里米缸见底,什么道义,什么忠君,都不如快开城门买上一口吃的重要。

窗棂外透着雪光,安宁悬捧大氅,慢慢在熏笼上游移,不久,衣服上便沾染了浅浅的返魂梅香。

她叠好放在一边,和其他衣物一起抱去内室,放在紫檀雕花的朝衣柜里。

一时,有四个太监宫人抬饭去了东暖阁,安宁便从殿中出来,回屋吃饭。

茴香正在摆饭,一碗粳米白饭,三盘荤菜,并一碟水晶饼。

“从前我在家的时候,也愿意吃这个,不过家里做的就是没宫中好吃。”茴香夹了块水晶饼,吃得香甜。

安宁笑笑:“那你都吃了吧。”

“姐姐怎么吃这么少。”茴香一块接一块地吃,却看见安宁只用下半碗米饭,菜也略用几口便放了筷子。

有心事,自然吃不下东西,安宁摸摸她的脑袋,头发干燥枯黄,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能吃是福,你就多攒些福气吧。”

正说话,一个小太监掀帘子也不进来,撑着门框说:“安宁姑娘,殿下叫您去侍奉。”

安宁跟随去了殿中东暖阁,季政手上握着一柄白玉著,正在用午膳。

旁边有宫人不时布菜,安宁也不知道他叫自己来伺候什么,眼神询问刘仓,后者目不斜视,没给她一个眼风。

用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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