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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构 (2 / 2)

,放下广义上的成功,去浪迹天涯。

很多人觉得李爱华抛弃一切而离开,是一种愚蠢,但是她却由衷佩服李爱华不被世俗某种程度下,也许漂泊不是坏事。

她闭上眼睛,却无法摆脱脑海中那些边缘人物的身影,那一条条纵横交错的伤痕,深深嵌在她的白瘦的手臂上,好像唯有这些无声的痕迹才能如同大树的年轮一样记载了每一年的风霜和天气。

陶栀子进入了剧院附近的区域,车子停在了桥上,她下了车,跟江述月挥手作别。“有任何问题记得给我打电话,紧急情况的话.....江述月原本坐在驾驶座上,但是最终还是随着她一起下了车,两人在人行道上,他很快确认了一下陶栀子是否记得带上联络工具"我会进行紧急呼叫。"陶栀子郑重地补充了他的后半句话,随之笑了开来。她摊开双臂,笑着看他:"述月,你看看我,在你不在的二十多年里,我经历过很多比现在更加生死攸关的时刻,不也都挺过来了,我是被幸运眷顾的。"鸟,卓然而自在,不曾孤独,总想着游戏人间。

她说话总带着几分开玩笑的语气,总让不了解她的人误以为她是被上天遗落的宠物半晌过后,她终于收敛起玩笑的语气,顿挫地说道:"放心吧,我会注意的。"江述月的神色刚缓和了几分,却又看见她没个正形。

只见她双掌一合,抚掌说道:"为了能多摸一摸你的耳朵,我也不会随意死去的。"话音一落,她丝毫不给江述月纠正她的机会,直接上前,掂了掂脚尖,试图用双唇够他的耳朵,奈何两人身高差很大,只能抵达他的锁骨。她倒也贼不走空,低头隔着他的衬衫寻到了那锁骨,清浅吻了一口,恰好捕捉到他今天的香水味。

“柏树和香根草的味道,还有一点白麝香......

她嗅觉灵敏度异于常人,总能像是解构他的耳朵一样解构他身上的香味。可这层层的剖析,却带着几分旖旎的暧昧,因为只有离他足够近,才有机会解构他的香水。

她抬起他的手腕又低头浅嗅了一下,略作思考,继续说道:“手腕上有点像杜松和橙花那小巧的鼻尖继续触及了他的手腕内侧,像是小绵羊在蹭着他的手腕。不着..

终于,她才话锋一转,不满地说道:"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把你的耳朵凑过来,我够现在却对他的耳朵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常人实在难以理解她的脑回路,是如何从之前的香水解析跳跃到耳朵上来的,但是她有时候那耳朵令她平静,有时候令她激动。

求而不得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抓心挠肝,得到的时候又觉得如同一份小而精致的点心,不忍一口吃掉,而是细嚼慢咽。

她觉得江述月的耳朵,如同他本人一样,是经过精雕细琢的,于是她总说要像拥有奇珍异宝一样抱着他,才能更好入睡。

偶尔她会回想起从前的“棉花糖理论",将江述月当做自己此生只能吃一次的棉花糖,于是格外迫切和迫不及待。

但是后来,她说:“我觉得你不像棉花糖了,因为你的存在不是一次性的,至于你到底是什么,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之后再告诉你吧。"江述月并不因为她总是将自己比作食物而有怨言,因为对于陶栀子来说,食物足以类比于所有珍贵之物,那是她独有的一套评价体系。

拾荒的老人正弓着身子从垃圾桶里拣出几个还算完整的罐头盒,动作缓慢却不失小心翼翼。

罐头上还有一些残留的汤汁,她仔细分辨了一番之后,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利落地将里面的食物残渣抖落在垃圾桶中,将空罐子装进自己身侧的巨大麻袋里。麻袋里面已经有了十几个“战利品",晃晃荡荡发着声响。她身上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玫红色外套,早已洗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是她捡垃圾的动作全然是为了能维系她身上的装扮。

今天她看上去精神头比上次好了一下,脚上多了一双开了皮的红色高跟靴子,因为年老的缘故,她勾腰驼背还有罗圈腿,一双靴子磨损的角度和她的双腿弧度是一致的。灰白的头发被梳成了两个小辫,有些粗糙,头顶上别满了彩色的塑料发卡,总让人轻易想到一些被遗忘的童年审美。

她动作一大,玫红色外套上的缝补瞬间开线,露出一段瘦骨嶙峋的肩胛骨。她似乎觉得这样很难为情,连忙扔下瓶子和麻袋去整理外套。瓶瓶罐罐散落出来。

彼时几个小孩子蜂拥而过,互相推搡,却有个孩子经过时恰好踢中她的麻袋,里面的易拉罐跑来跑去。

他们发出大笑,将易拉罐互相踢来踢去,看着老太太穿着不合脚高跟鞋狼狈地随那些此时陶栀子才意识到,这些孩子好像都认识她,而且都将她当成笑柄。“小辫巫婆咯吱咯,高跟鞋子走路多,摇摇晃晃捡破罐,一不小心跌个跤!""罐子婆婆背大袋,袋子里呀装破罐,踢翻一地满街跑,捡不回来就跺脚!他们齐齐拍着手,唱着讽刺的童谣,围着老太太蹦蹦跳跳。其中一个孩子被一只手直接拽住,随后一个冷静的声音响起,带着严重的警告:“谁教你们这么说别人的,你家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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