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了几包。在她心情好的时候,她喜欢买上一点虾皮,和大葱的葱白和葱绿分别切丝,均匀铺在摊开的煎饼上,最后撒上一层芝麻盐,将煎饼卷起来。
这个吃法算是经典吃法,没那么多花头,有虾皮提供的海物的鲜味,有葱丝的辛辣,以及芝麻的醇香,还没煎饼本身自带的麦香。
她至今只知道江述月也像刘姨一样在公馆内有自己固定的居所,但是她从未知道具体地点,大概从他送自己回小木屋之后前行的方向。
她猜测,他们之间至少隔着主楼。
从意识到这件事开始,她晚上在阳台上乘凉的时候,视线总是投向主楼,更准确地说,她的视线是穿透主楼的。透过主楼去猜测主楼的另一边,猜测江述月晚上回到住所独自一个人会做些什么,是否像其他年轻人一样刷短视频刷上一晚上,或者躺在床上一脸傻笑和异性聊天……这些念头被她彻底否决,因为她从未发现江述月有手机依赖,甚至从未见他掏出过手机。
他明明看似年轻,却把生活过得像养生的老人。的他偏偏不一样,也偏偏无法复制。
世上只有一个如木星一样沉默而璀璨的江述月。√
晚上睡前,陶栀子想了很久,还是从枕头下掏出手机,看着自己信箱里无数关怀的信息。
孙医生大概是发动了其他人一起来做她的思想工作。陶栀子心有惭愧,但是对于继续接受治疗这件事,她心意已决,且再也没有其他答案。
索性先暂时冷处理。
掠过所有的信息,她终于找到了和方萍园长的对话框,犹犹豫豫发了个「方妈妈您好」。
方妈妈,这是园里所有孩子对她的爱称,陶栀子作为第一批被她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将这三个字叫得格外顺口。对话框很快开始闪烁,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得知方萍此时有空,陶栀子这才直接打电话过去。两人寒暄了几分。
方萍在电话那头说道:
“小陶啊,最近孙医生有找过我,让我给你发点消息,劝你回去治疗,但是我没有发,我相信你有自己主意。”“我最近在林城过得挺好的,吃了很多好吃的,走过很多街道,认识了新朋友,也一直有用药物控制,情况挺稳定的。”陶栀子语气上扬,跟方萍分享着自己的近况,说到“新朋友"的字眼时,她下意识又想起江述月了。“那就好,我也支持你去外面看看,在安州这小地方待了这么多年,多去大城市看看,那里的人文啊历史啊,都是很棒的。”
方萍有时候对她说话总像一个老师,陶栀子乖巧地答应着。随后,在两人沉默之际,她沉吟了好一阵。“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方萍太了解她,瞬间发现她话语间的迟疑,便温声问她。
“我最近在林城看到陈友维了。”
陶栀子开门见山,声音坚定。
“小陶啊,你是不是看错了,陈友维一直关在安州监狱呢,我好些年没听人提起他了。”
方萍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也是狠狠一愣,随即说着些宽慰人的话。
“您忘了吗?算下年限,他在不减刑的情况下也出狱两年了,而且当年瓦斯爆炸,烧伤了他的眼角,连伤疤都对得上,我不可能认错的。”
陶栀子对陈友维的存在万分笃定,一提到这件事,她气血上涌,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方萍察觉到了陶栀子的身体变化,连忙劝道:“小陶啊,你可千万被为那种人动气,如果你确定他在林城,要不你还是换一个城市,他这个人,到哪里都是一颗定时炸……”陶栀子冷静地问了一句:“您还记得小鱼这个名字……”方萍闻言,一时默然,像是在斟酌字句,想尽可能委婉地说点什么,拿出小时候哄她的语气说:
“乖小陶,你怎么现在还想着小鱼啊,当时医生说可能是你惊吓过度出现的幻觉,警察也勘察过现场,世上不存在小鱼这个人……”
陶栀子听到这里,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冷笑,但更多是一种不甘,还有满满的委屈。
她替小鱼委屈。
“小鱼是个比我还可怜的孩子,如果这世上只剩下我记得她,那她该死得多不…
她的声音陡然间因为充血而变得嘶哑,一改她平日面对生活时的神情,猛然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连她都觉得陌生。
“好好好,小鱼是存在的,我们心里都念着她呢。”方萍见状,连忙一改刚才理性的口吻,彻底顺着陶栀子的话说下去。
但是如今的陶栀子却咬着唇,一言不发。
她心如死灰。
即便所有人为了关照她而假装承认小鱼的存在,但是她深知,在所有人心里,他们都和医生一样是认为她精神出了问题,记忆错乱了。
但是,她亲眼见过小鱼,和小鱼一起对话,亲眼看到小鱼被陈友维一遍又一遍地毒打。
那个浑身伤痕的孩子,和她在暗室里报团取暖。小鱼浑身伤痕,旁人的一个拥抱落在她的伤痕上都痛苦不堪。
她清晰记得小鱼在临死前的日子里,身上的伤口发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