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最好了!”
素禅衣可是哥哥的心头好,多少人求都求不来,陆引月一直觉得是给未来嫂子留的。如今嘛,想是春心萌动,有那么几分意思了。
而陆引泉想道,妹妹还小,动不动就朝他撒娇,真是拿她没办法。虽面上不显,心中却很是受用。
时间倏忽而过,很快就到了傍晚,陆引泉拎着一摞礼物跟在自家妹妹身后,被小二迎入了雅间。
几人见礼,一阵寒暄,陆引月趁着上菜的空档儿,偷偷跟秋欲晚传音:“你觉得我哥怎么样呀?”
秋欲晚惊讶地看着陆引月,情绪复杂,只好斟酌着答道:“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那就是还不错喽?”陆引月笑嘻嘻地同秋欲晚眨了眨眼睛,“你当我嫂子怎么样呀?”
“咳咳咳……”
陆引月语出惊人,秋欲晚虽然已有猜测,但还是被呛住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早就听闻‘一山一水一重烟’的威名,不知今日可否有幸借清水剑一观?”
陆引月撇了撇嘴,别以为她不知道这是在转移话题。还是她哥不争气呀,这么一个大美人儿坐在这里,他居然不动如山,怪不得人家看不上他呢。
“一山一水一重烟”指的是七善宫春弈君的春山剑、陆引泉的清水剑,以及秋欲晚的藏烟琴。
说起来并非是什么法器的排名,却不知怎么被人传出了名头,叫出去也算响亮。
“自然。”
陆引泉说着,取出清水剑递了过去。
秋欲晚取出手帕净手,方才郑重接过。只见剑鞘上雕着几枝青竹,风雅内敛。拔剑之时,剑鸣清亮,光华一闪而过,不负“清水”之名。
“好剑。”秋欲晚不禁赞道。
陆引泉听得如此真心的赞叹,周身的气质都柔和了一些,看秋欲晚也越发顺眼了。
“‘一山一水一重烟’只是大家的谬赞,可惜藏烟那样的好琴,却落在了众妙门手里。”
藏烟出名的时间要更早一些,原是一名琴修的法器,却不知为何被众妙门得了去。
秋欲晚不动声色地将剑还了回去,道:“我也听说了一些,据说是新任暗堂堂主的法器。”
“藏烟很好吗?我的华照灯也不错。”陆引月不满地嘟囔出声。
陆引泉闻言皱眉:“想说就好好说,嘟嘟囔囔成什么样子。”
“说就说,法器再怎么样,最后还不是看人。众妙门那样的地方,能出什么好人?暗堂此子藏头露尾,连名号都不敢打出来,据说见过他真实面目的人都死了,也不知是男是女。藏烟明珠蒙尘,跟了这样的人,指不定造了多少杀孽,变成了凶器呢。”
陆引月一番话迎来满室寂静,秋欲晚心中发冷,索性起身推开窗,昏黄的日光扑在她身上,却不能驱走半分寒意。
“是我的错。”陆引泉面沉如水,拉着陆引月起身告辞,“舍妹未经世事,言语无状,秋姑娘见笑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改日陆某再来致歉。”
“我说错了什么……吗?”陆引月本来还振振有词,如今见这番情景,也有些不确定了。
然而陆引泉只是说道:“回去。”
二人离开后,屋子里更加压抑了。不言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秋欲晚一个不高兴,就要了自己的小命。
秋欲晚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路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合该如此的,他们走的是一条阳关道,自古道不同不相为谋。
其实陆引泉根本不用道歉,陆引月什么都没说错,她就是个杀人如麻的魔女。
秋欲晚自嘲一笑,错了,她怎么会产生陆引泉向一个魔女道歉的错觉?陆引泉只是觉得陆引月心性不正,大言不惭,有辱家风罢了。
陆引泉在忙着管教自己的妹妹,那她该去做些什么好呢?
是了,她也做了些好事的。明日就是沈郊来找她的日子,今天她心情好,不用沈郊过来了,她自己去寻他。
不言只看到秋欲晚突然捏了只蝴蝶,纵身从窗户一跃而出,跟着蝴蝶一路往城外飞去。
这也没人招呼自己啊,不言犹豫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秋欲晚是不好惹,可门主啊,更不好惹。
秋欲晚越飞越偏僻,最后在一座荒无人烟的山头停下来,心头疑惑,生出几分戒备。
蝴蝶到这里就消散了,可见是有人发现了她的把戏,沈郊身上有什么值得他人觊觎的吗?
秋欲晚一面查探四周,一面暗自思索,正好不言赶了上来,两人齐心协力,还真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是……生祭术?”
不言大惊,此等邪术在门内也少有人修炼。虽可速成,反噬却极大。日后若是寻不到合适的祭品,便再难得寸进,未免得不偿失。究竟是谁,如此自绝后路?
秋欲晚面色阴沉,眼底压着一片风雨欲来的怒火。
好久没有人敢跟她提“生祭术”三个字了,今儿可真是个黄道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