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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晚辈筑基后就住在那里。”
确认过,姜院首的神情又有了些变化,这回的变化就比较显眼且易懂了。
那是一种高兴的情绪,其中还带着一点不知来源的嘲讽。
那嘲讽绝不是对着沐寒有的。
姜院首摇头,极短暂地发出一声轻笑:“很好。你在东宋做的这些事情,很好。”
后一句听着极像是圆场的解释。
姜院首确实想夸一句很好,但这夸奖是因何而来的,沐寒觉着,姜院首不太想此事被她明晓,临时搪塞了一句。
姜唯馨此刻除了表面上流露出来的“高兴”之外,更多的是一种啼笑皆非。
他借着摇头的机会,将自己从突然杂乱起来的遐思中抽出:“走吧,我们去下一处。”
言外之意,这种指点还没有结束。
沐寒手里还握着姜院首借她的那支笔,她将那支笔捧在两手之间递了回去:“谢过师叔。”
姜院首没接。
他又看了看那支笔:
“你留着用吧。
“还有,阵法师,身上多准备几支笔。”
蓬煌中心此番派来解决东宋异变的人手,比起充足,堪称过剩。
这份过度慎重,源自于剑派镜如初的意外陨落。
也正因如此,边境大阵被沐寒撕开一个口子以后,姜唯馨作为金丹修士,作为阵法大师,已经没有被人劳动的必要了。
他有了拿敌方阵法给剑派培养阵法师的闲心余力。
受益者当然就是沐寒。
姜院首此行身边没带任何人员跟从,他讲些什么、做些什么,都是围绕着沐寒的阵术根基展开的。
其间沐寒收到了元白鹤的一条传讯。
她因此也不太是时候地想起,他们这一帮人还在东宋地界里困了四个俘虏;她将此事报给姜院首,却得知,这些人已经被散修联盟的人先行带走看押了。
没跑就好。
沐寒心中万事皆定,跟在姜唯馨身边学习,阵术进境堪称突飞猛进。
但这样的好事持续不了太久,第四天中午,姜唯馨便将沐寒送到了杉荣城。
沐寒被留下了,他自己御剑回东宋了。
沐寒大约能猜到他要去做什么。
又可以一个人自由行动后,她在杉荣城里逛了逛。
快有两年没回来了,如今这仙城,乍看与沐寒走时并无区别,可漫步城中时,一种找不出具体来源却又无处不在的紧张,是沐寒所无法忽略的。
她又想起靳文新他们说过,现今,在蓬煌中心地带,他们就能抓到数目不少的低阶邪修。
天阴了,沐寒也跟着叹气:“偶尔,极偶尔的时候,”她抬头望天:“我都忍不住想,遑论邪修、巽丘,管他是谁,他们想打仗那就赶紧打起来得了。
“天天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做什么心里都是没法安稳。”
沐寒在杉荣城里转到太阳快落山,顺便卖掉了一些四阶丹药。
这一次她卖的量不多,店家倒是规规矩矩地按和元白鹤所说差不多的价格把丹药收了,但用以支付的就全是下品灵珠。
这也算不上是店家欺客,沐寒此番卖的东西量少,本就欠缺讨价还价的资格。
在把城内各大商行的楼上几层,以及拍卖行的门厅都转了一遍以后,沐寒觉得这里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了,便通过传送阵回了剑派。
“下品灵珠还是有不方便用的地方的啊。”触动传送的机括前,沐寒想起自己的丹药换回来的全是坐不了传送阵的下品灵珠,颇是无奈。
不过她现在身上有楚嘉的家当,还有那天破坏宫殿阵法后,那两个先后对她出手的东宋修士的财物。
中品灵珠是不缺的。
刚到地方,还没下传送台,那股被挤压的气不顺的感觉也没过去,有两个一唱一和,像拌嘴吵架吵得正兴在头上的声音,就钻进了沐寒的耳朵:
“可你没说要火系的?”
“你问了吗?”
“你说了吗?让人办事不该先把要求讲清楚?”
“给人跑腿难道不该你先把事情问仔细?”
叽喳叽喳,头皮都要炸了。
“你提的头,只说瓜子儿,其他什么都没说,我没给你拿金瓜子儿回来都对得起你了!”
“我提的头儿,可那不你理亏吗?赔礼都不好生问问的?”
沐寒下了传送台,深吸一口气。
人没看着,但两个声音都不陌生。
一个很熟悉,是江海平。
另一个她没听过几回,但十分具有特色,令人一听便能想起来——
当然就是那位“八哥前辈”。
她又想起当年她刚认识江海平的时候,江海平那自言自语就能说一下午的光辉事迹了。
两个话痨撞在一起会有什么后果?
沐寒没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