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熟客也不行。
这是归望关几千年累积出来的惯例。
他们若是个由近百个筑基修士组成的势力,每个月走货量大,那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
七八个修士,那是连商量的门都没有的。
且上百个修士抱团,还吸引不到一个高阶炼丹士或者五阶炼丹师,那也是运气够差。
现在他们和沐寒谈生意,虽然价格上依旧没有什么便宜好占,但药品的质量大大提升,古修士已是十分满意。
沐寒和人谈完,回到观云坊,还没进门,今天轮到守门的那位师姐就招呼她:
“是须沐寒师妹吧?”
“是我。师姐有事?”
师姐没事,别人有事:“太清台的宗垆长老来了,说是来拜访你的,现在在总务厅旁边的会客厅等你呢。”
宗长老?
拜访她?
沐寒一头雾水,迅速回想了一番,死活想不到宗长老来找她的由头。
——等等。
她想起了小潮那天的事情。
宗长老,总不会是,因为那天的事情,来找她麻烦的吧?
她感觉宗垆不太像那种人。
那不会是来赔礼的?
也不对劲。
除非宗长老是那家伙的亲戚,不然,那家伙的事情可和宗长老一点干系都没有。
却没想到,她后面的猜测,竟正中真相。
宗垆坐在会客厅里,感觉到有人靠近,发现来的就是自己在等的人,当即起了身。
“须道友。”他冲沐寒拱了拱手,按礼该沐寒先打招呼,他等着回礼,这次却反过来了。
沐寒这便确信他不是来找茬的了,但还是让他这举动吓了一跳。
“宗前辈。宗前辈这是……怎么了?”
“前几日小潮刚涨起来的那一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们太清台的赫桦兰,一个筑基一层的修士,跑到鬼壑防线上去袭击、冒犯须道友了,我这是来跟须道友赔不是的。”
原来那疑似二世祖的家伙叫赫桦兰……
沐寒这才知道这人的名字。
旋即,她便想到,四大仙城里,白马城的那位只是挂个名、不管事的金丹城主,好像也是姓赫?
……她大概知道,这人背景是什么等级的了。
怪不得戴阳那天是那个态度。
供着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不容易啊。
沐寒心里想着,嘴上却问:
“这,那人可是宗长老亲眷?”
由于有了上述的那些想法,她对宗垆过来代为赔礼,就更感觉奇怪了。
宗务殿次座长老跟她说起西北边境的事情时,对负责考核她、不一定轮到谁动手的几个太清台长老,各有评价。
对宗垆只有四个字:
油盐不进。
“若是碰见他主考,在他面前,你实力过硬比什么都好使。”
这是个谁的面子都不给,跟散修联盟金丹修士硬顶过的难搞角色。
据说他以前是主管散修联盟总部仙霞城的炼气期物资配给的——相当于是观云坊徐师姐等两人干的事情——最开始会来西北边境,就是不肯开后门行方便,一口气得罪了三个散修联盟金丹的结果。
宗垆脸冷下来:“不是。”
不止冷,还有点憋屈。
“我不是替他来赔不是的。”宗垆吸了口气就重新调整好了表情:“我来此,纯粹是因为,须道友此番无妄之灾,与我应当是有关系的。”
沐寒懵了。
还能是宗垆指使他来的不成?
在宗垆眼中,这事确实极可能和“是他指使的”没多少差别:
“道友与赫桦兰同是近几年刚筑基的修士,留用考核都是我经手的,道友通过了,他没通过。”
“——然后他就记住我了?”
这也可以?
宗垆木着脸:“他执意认为是我对须道友放水,却故意提高难度为难他。”
赫桦兰是比他爷爷还要气人的货色。
一开始没通过考核,还硬要留下;不得已给他排了一层前段的巡防,他一上去就捅了篓子。
那一团生气喂下去,登时乱套。他那一小段防线,参与战场的七八个人,在个普普通通的怪物手里重伤了一个。
之后死不认错。
他这次坚持要把人退回去,奈何乔长老一直拦着;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一路边走边争执,正巧就听见了这人大言不惭的“徇私”“区别对待”说法。
他听见这歪理的时候,气得直接飞去城主府,和那里的人打了声招呼后,一刻也不耽误地去了鬼壑前线。
这祖宗,谁爱陪谁陪,他不伺候。
结果他这一躲就躲出事儿了。
他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