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初雪拎着画架,刚回寝室,另外两个女孩齐齐看向她。
靠门口床铺的女孩黄莺目光扫到她手里的画架牌子,再瞥一眼她书桌旁断裂的画架,“你去买画架了?这个牌子好像要先预约。”
“你不是去创意园画展了吗?”靠窗口床铺的女孩赵艺玮掀起帘子,目光又与黄莺对视一眼。
黄莺生硬地替赵艺玮打掩护,“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都两点半了。
简初雪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放下画架,打开柜子,背对着她们,状似无意道:“嗯,回来晚了,这么晚你们怎么还没休息?”
“黄莺今天也去画展了。”赵艺玮嘴快,一语道破。
黄莺咬着下嘴唇冲赵艺玮翻了个白眼,挠头抓耳,“慕寒找不到你,电话都打我这儿了。…你电话,一直关机。”
……
呵。
简初雪仰头,轻轻眨着眼睛,等眼眶里的泪意褪去才转身,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我和慕寒分手了。”
两人相互递了个眼神,一起安慰简初雪。
又是痛骂沈静不要脸,当小三,又是大骂慕寒劈腿,脚踩两只船。
她什么也没说,她们都知道是沈静,怕是就只瞒着她吧。
两人意见不统一,黄莺认为慕寒这样的风云学长,富二代,人又长得帅,让初雪好好想想。
赵艺玮却说不止一次亲眼看到慕寒和沈静卿卿我我,一起欺骗初雪,就是渣男贱女。
简初雪无心应付,换了睡衣,躺在床上,隔着帘子看到寝室的灯关了,另外两个女孩考虑着她的感受,蹑手蹑脚各自爬上床。
安静的环境放大感官,思绪不受控地蔓延,脑海里不停地展现《绿雨》的每一处细节。
《绿雨》当年曾在圈内引起不小轰动,美院里的几位教授对这副作品评价很高,甚至有位收藏家出价一百万收藏,这对刚毕业的美术生简直是天价。
美术生与画家之间偶尔只有一步之遥,绝大多数情况下隔着天堑。
是以,大多数人都会选六便士。
慕寒没有这样的烦恼。
他将作品无偿捐给学校,再次引起热议,进而引来许多学弟学妹临摹学习。
简初雪就是其中之一。
因此结识慕寒。
窗帘轻微晃动,一颗小脑袋钻进来。赵艺玮手里拿着毛巾,用气声说:“初雪,我这里有冰块,你敷一下眼睛,不然明天会肿。”
指着她略微红肿的眼睛,意思是:失恋也不能丢面儿!
又补了一句,“明天慈善拍卖,你一定亲自去。”
松陵私人美术馆举办慈善拍卖,美院在学生报名的作品中选了三幅,简初雪的作品最被看好。
但当时她去西北雪山的计划已定,慈善拍卖就委托给了慕寒。
现在她既然回来了,当然自己亲自去。
第二天下午,松陵私人美术馆。
简初雪在教授那拿了邀请函,才进得去内场。
她在最后一排最边上的座位刚刚落座,慕寒就出现。
“初雪,我,”
慕寒盯着简初雪清冷干净的眼睛,忽然说不出在心里滚了许多遍的话语。
主持人宣布拍卖开始,简初雪目视前方。
慕寒不敢相信简初雪会以如此冷淡的态度对他,只是眼下他也只能顾及着场合,忍了又忍,最后轻声说了句:
“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然后去了第一排。
简初雪翻看着拍卖清单,拍品个个来头不小,还有收藏家拿出的名家真迹来拍卖。美院三个学生的作品在中间,算是过度。
半握拳在唇边,搓着指尖,一个侍者端着饮品盘,在她侧身旁俯身,低声问:“您好,需要杯姜茶吗?”
简初雪道谢接过,眼风扫过旁边人都没有饮品,心里还觉得这家私人美术馆的侍者真有眼力劲,发现自己冷,及时送上姜茶。
殊不知身后二楼中间贵宾室一双眼睛正注视着她。
拍卖过半,紧接着是三个学生的作品,在场之人都心照不宣。
前两幅作品,一个四万五,一个七万,都在合理价格范围之内。
他们这样的美术生,参加画展拿去售卖的作品,一般都在几千到十万之间,像慕寒《绿雨》那样出价上百万的作品几年也出不了一个。
简初雪目光转向前排靠中间位置的两位同学,看他们神情应该是很满意。
作品有人出价,一是为慈善出力,更重要是拿入圈敲门砖。
现场响起“咦”、“呀”、“哎呀”不一的惊叹声,简初雪眸光轻闪,大屏幕上展现的是她的作品,听着场内的骚动,简初雪握紧杯壁。
“这三位美院学生的底价相同,一万元,每次叫价五千元。”
主持人话音刚落,慕寒叫价:“十万。”
出手就叫了大家心里约定俗成的“成交价”,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