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的身体好些了吗?来人,给阁老看座。”
小内官搬出一只杌子,陈毓川却不坐。
他仰起花白的头颅,凝视天授帝,方才还笑眯眯的脸,登即变作眼泪婆娑:
“老臣无碍,倒是皇上瘦了!皇上,您这病就是为了天下苍生才累出来的呀。”
秦幼节不动声色,胡伯言却露出了一脸“肉麻”的神情,他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谁能想象,这个说哭就哭的谄媚小老头,就是当今的大梁首辅!
坊间盛传,陈毓川此人,是如何铁骨铮铮、刚正不阿。哈!要是叫他们来看看这啼笑自如的本事,恐怕再圆滑的佞臣都要自愧不如。
天授帝显然十分感动,他将陈毓川按在杌子上,安抚地拍拍对方的手:“朕已经安好了。”
这番君臣相得的模样,众人暗暗惊异。
张瞻是陈毓川的门生,自从张瞻死谏后,陈毓川就大病了一场,整个过年,陈府都谢绝访客。
陈毓川擦了擦眼泪,又对关有忠笑道:“建昌侯,令妹将张瞻的丧仪办得极好,老夫去看过,上上下下很是妥帖。关氏女子,果真有德啊!”
陈毓川所说的女子,是关父的老来女——关有情,年二十一岁。她和关贵妃、关有忠是一母同胞的亲妹。
前几年关家为了清名,将她嫁给了清流中的张瞻,二人琴瑟不和,膝下没有孩子。
关有忠脸色愈发阴沉,他勉强笑道:“阁老过誉了,舍妹不过是…尽妇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