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们只是找报案人回局里做个笔录。”
他对云漓说:“那等你做好准备,我们再联系你。”
云漓低下头,紧绷的语气终于放松了些:“谢谢。”
见女儿身上有血,云檀升眼圈立刻红了。他抓过云漓的肩膀,颤抖着嗓音问:“漓漓,你撞到哪了?没事吧?啊?”
“我没事,这是……段清叙的血。”
云漓抬起头,用力压住嗓音里的泪意:“段叔他们呢?段清叙受伤了。”
“联系不到人,可能是去送段荣杨出国交流了,我上周听他们提过一句。”闻嫣说。
云漓忽然变得愤怒,眸底寒光凛冽,声音冷得像冰。
“又是段荣杨。段荣杨要去最好的学校上学,段荣杨要人陪着去游乐场,段荣杨要去欧洲定制衣服……那段清叙呢?段清叙就不是他们的儿子吗?”
“漓漓。”闻嫣温柔地握住她的手,“爸爸妈妈在这,我们陪你一起等消息。”
“啊对,”接收到闻嫣的眼色,云檀升补充,“你放心,库里南的安全系统做得很好,他肯定没有大事。”
云漓点点头,机械地坐回去,兜里的东西已经被她握得很暖,她拿出来。
是段清叙的手表。
认出那辆库里南的一瞬间,云漓一边打急救电话,一边飞奔过去。
车子头部凹陷,右边的高强度安全玻璃碎成了蜘蛛网,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好在车门已经自动解锁,她抖着手打开门,看到安全气囊全部启动,乍一看像白色的气球,布满了整个驾驶位。
左侧的车窗碎得彻底,段清叙伏在仪表盘前,左半边身体全浸在碎玻璃渣里。
可他神色很淡,好像完全没有痛觉。
看到她的一瞬间,他弯了弯唇,居然露出一个笑容。
“段清叙,段清叙。”云漓的眼泪唰地砸下来。
她不敢拉他,怕造成什么二次伤害,就挤进驾驶位,用手拂掉他身上的那些玻璃碎渣。
他手表的环扣被撞开了,掉在车座下。云漓记得他很爱惜这只表,就把它捡起来,捏在手心里。
不知过去多久,救护车终于呼啸而至。
……
从救护车到手术室,医护们全都神色匆匆。在详细检查之前,没有人能下定论,告诉她情况到底严不严重。
手表的秒针一格一格走过去,金属声冷冽,像磨人软肉的刀。
云漓一会看看表,一会看看手术室的大门。
就在以为自己要被车碾过的瞬间,她都没有现在这么害怕。
震动从衣袋里传出。她先是惊弓之鸟般颤抖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立刻接起电话。
云漓:“他还没醒,现场照片刚才都发给你了,如果保险公司还需要任何目击人的信息,随时给我打电话。”
“律师明天白天我来联系。这么晚辛苦了,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挂了电话,闻嫣问:“是谁?”
云漓说:“江辰。段清叙的助理。”
话音刚落,毫无防备地,手术室门忽然从内侧打开。
医生走出来,看到他们,就把云檀升和闻嫣当成了段清叙的父母。
“二老放心,目前来看情况不算严重。颈部和背部轻微挫伤,左手臂和胸腹部有一些碎玻璃造成的伤口,已经全部清理消毒。”
“保险起见,再住院观察几天,看看有没有脑震荡或神经受损,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谢谢。太好了,孩子没有大事。”云檀升大感欣慰,闻嫣也松了口气。
医生点点头,又问:“哪位是云漓?”
云漓原本靠着墙站,此刻蓦地弹起来:“我,我是。”
“你进去看看吧。”医生朝手术室里指了一下,“他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