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玄烨这话,佟静琬的心可算是安了下来。
笑容满面送走玄烨,她扶着清雪的手来到内殿,挥退了其他人。
清雪扶着佟静琬在软榻坐下,刚关上门,佟静琬脸上的笑容就落了下来。
“贱人!竟敢害我!”佟静琬一把将榻桌上的物件扫落在地。
承乾宫的主人简在帝心,宫中用度自然都是最好的,更替也是最及时的,还没入冬,内殿已经铺上了厚厚的绒毯。
是以,器物落地只发出了几声沉闷的声响,便是守着殿门的小宫女也只以为是清雪不小心碰倒了什么。
“主子息怒!”清雪立刻上前一步检查佟静琬的手有没有受伤,“万幸您没有受伤!”
她放下心,开始收拾散落一地的物什。
“主子宽心,皇上答应会时常过来瞧您,后宫谁也不敢轻瞧了您去!”
闻言,佟静琬总算收敛了些脸上的阴沉。
玄烨以为她不懂后宫法则,撒娇卖痴让他过来只是因为情深。
佟静琬苦笑,情深为真,可维护自己的颜面,不让后宫诸人小瞧更为真。
她要让满后宫的妃嫔知晓,便是她受了罚,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也未减分毫!
她支着额头看着满室雕梁画栋,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你去储秀宫吩咐一声,赫舍里·芳菲犯错禁足,不必好吃好喝伺候。”
清雪收拾物什的手一顿,她以为佟静琬怨恨的人是玉录玳,没想到,竟是赫舍里·芳菲。
又或者,其实她家主子两者都恨,只是她奈何不了钮祜禄妃,便只能拿赫舍里庶妃出气。
“主子,若是这样,那香膏?”
佟静琬瞪了清雪一眼:“她敢不给?”
“是,奴婢这就去传话。”
“等等!”佟静琬把人喊住又说道,“你去找几个机灵些的宫女太监训练着。”
“钮祜禄氏搬去了永寿宫必然会筛选宫人,到时候肯定会添补空缺,你趁着时机,把人送进去。”
“主子,钮祜禄妃是被人污蔑的,您为何还?”说完这话,清雪立刻咬了嘴唇,污蔑玉录玳的人不就坐在她面前吗?
好在这回佟静琬没生气,只是没好气地说道:“这回她是清白的,难道她回回都能清白?”这千载难逢放眼线的机会,她能白白错过?
“算了,跟你说不明白,你把人安排进去就是,旁的不用你管。”
“是,奴婢遵命!”
相较于安稳待在承乾宫还有余力考虑放暗桩的佟静琬,赫舍里·芳菲就要凄惨很多了。
便是佟静琬没吩咐清雪苛待她,她在储秀宫也是如履薄冰,仅仅是“人言可畏”四个字就够她难受的了。
“哎呦,元后的妹妹被禁足了呢,你们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赫舍里·芳菲阴沉着脸听着外头的闲言碎语。
“咱人微言轻的,哪里能知道这些。”有人接话,“这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志得意满地出门,我还以为,她回来后就能升位份搬宫了呢!”
“哪里知道,竟然是被禁了足!”
“听刚刚押解的小太监说,还是没有时限的禁足!”
“这是魅上不成被原路退回不说,还被厌弃了呀!”
赫舍里·芳菲握紧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她心中暗暗发誓,这些人都给她等着!
“嗳,什么味儿?”一个答应打扮的宫装女子拿帕子掩住鼻子,不高兴地问道。
提着食盒的小太监陪着笑说道:“回答应小主的话,这是赫舍里庶妃的晚膳。”
那答应闻言,不怀好意笑笑,有些嫌恶地挥挥手:“赶紧给她送进去!闻久了,我都要吐了!”
“嗻!”
“哎呦,赶紧散了,难闻死了!”
“这味道不会沾在我身上吧?我可是要等着万岁爷召幸的!”
“这样的话你也挂在嘴边,不害臊!”有人羞她。
“我害什么臊啊?”那被称作答应的女子斜了眼侧殿,“喏,不害臊的人在那儿呢!”
说罢,几人嬉闹着各自回了房间。
赫舍里·芳菲看着散发难闻味道的残羹剩饭眼中冒出愤恨。
她知道,这事肯定是佟静琬那个小家子气的女人干的,若是玉录玳出手,她吃的就不是臭饭,而是毒药了。
玄烨看了几本奏折就看不下去了,他将奏折一扔,背着手,一言不发走出了乾清宫。
梁九功忙招呼人跟了上去,今日这事确实够糟心的,后宫不睦,还扯出恶贼杀人事件。
这宫里可还住着太皇太后和皇嗣呢!
好在大阿哥养在宫外,太子殿下养在乾清宫在万岁爷的眼皮子底下,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有问题的,也就只有三阿哥了。
梁九功微微抬头看了眼龙行虎步前行的玄烨,心说:按着万岁爷原来的心思,等钮祜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