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头靠在他肩上,相互依偎,十指紧扣,在展厅里漫步,然后一起停在下一幅作品前,静静欣赏。
简初雪僵在原地,连笑意都是一帧一帧收起。
这两人,她认识将近两年,都以兄妹自居。
出发去西北前三人还一起吃饭,沈静挽着她笑骂,“初雪,我哥既然敢放心你一个人去雪山,你就找个当地小伙气死他。”
沈静从小寄居在慕寒家,管慕寒爸妈叫干爸干妈,在简初雪的认知中,这样的青梅竹马,如果彼此有意,完全可以在一起,根本没她什么事。
所以她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沈静仰头说了什么,慕寒偏头,无奈又宠溺地笑着点头,沈静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飞快一点,两人一起转身,沈静羞涩地笑着,僵住。
慕寒还在宠溺地看她,见她表情不对,顺着视线看过来。
弹跳式地分开。
沈静脖子上围着蓝色卡通围巾,红头发的卡通人物像张牙舞爪的魔鬼。
简初雪什么也没说,取下围巾,放在一旁的休息椅上,没有一丝上前理论的意思,转身离开展厅。
依稀听到慕寒在后面喊她的名字。
简初雪拦了辆出租车,看着后视镜里慕寒奔跑在雪中的身影逐渐消失。
慕寒打来电话。
简初雪按下车窗,冷风灌进车内,大脑也清醒了不少,心也随之冷却,说出的话却是带着不可思议的悲悯,“慕寒,分手吧。”
她没听慕寒的解释,直接挂断。
手机铃声锲而不舍,简初雪一次次挂断,最后关机。
再说什么?
不是借口就是道歉,说来说去都改变不了结果,反而有可能因为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而说出伤人话。
司机大叔瞥了眼后视镜,刚好看到简初雪通红的眼眶,竟给她放了一首《分手快乐》。
到底只是大四的学生,刚满20岁,学艺术的又格外感性,失恋怎么不难过。
认识慕寒两年,谈了一年,是她崇拜的学长,他的成名作《绿雨》她临摹了一遍又一遍,为什么要欺骗?。
她不确定更难过与慕寒分手,还是创作出《绿雨》的人是个渣男。
司机大叔又切换了一首歌,“很爱很爱你”,又切了一首,“死了都要爱”……大叔关了音乐,“呃……你在哪下车?”
……
夜幕降临,雪片无声无息地飘落,渐渐在人行道上落了一层薄雪。
简初雪漫无目的地游荡,街上行人越来越少,脚印渐渐被大雪覆盖,最后形单影只。
走累了,就蹲在公园的台阶上,雪花在路灯下闪烁着橘色光点,像缤纷的亮片片,恍惚间伸手,雪片没有落在掌心。
路灯似乎是移动到了身后,影子转移到前面。
简初雪慢慢抬眸,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在松软的雪里砸出几个窟窿,朦胧泪眼逐渐清晰。
一个陌生男人在她头顶撑着伞。
男人一身质感高级的黑色羊绒风衣,仿佛披着凛冽暗夜而来,幽暗、神秘。
路灯下一排脚印,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她不认识,牌照是京A连号。
不过,她不认识这个人。
男人垂眸,睨视着女孩,她的眼眸鼻尖因为哭泣寒冷而泛出的淡红,清冷破碎。
他摘下围巾,单手递给她。
是一条纯黑色围巾。
简初雪再次抬眸,缓缓站起,微不可查地偏头,露出疑惑神色,这双眼睛?。她认出了这双眼睛,与西北遇到的护林员一模一样。
是他。
可眼前的男人气场迫人,眼神讳莫,如同长期身处高位而与生俱来的睥睨,疏离冷肃。
简初雪又不确定了。
默默接过围巾,低头去戴的瞬间头发滑落肩头,雪片扑簌簌,在他手肘形成的光影里,鹅毛雪片犹如丁达尔效应。
雪越下越大,脚印逐渐消失,他肩头落了一层雪。
男人开口:“这么喜欢雪?”
闻言,简初雪薄薄的眼皮微颤,很想确认他是不是在西北雪山遇见的那个护林员,夜风换了方向,他将伞往她这边倾斜了下,“雪下大了。”
简初雪眸光轻闪,路灯像是覆盖了一层白雾,模糊了一切建筑。
他只稍稍侧身,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车灯亮起,他说:“我送你回去吧。”
地上的雪没过脚背,不过很松软,简初雪看了眼马路,直到尽头,一辆出租车都没有,这个时间公交地铁早就停运。
她点头,“可能真的要麻烦你送我回美院。”
司机刚要开车门,男人先一步拉开车门,一手撑着伞,亲自为她开车门。
简初雪颔首,弯腰上车。
车内暖气很足,简初雪偏头,看他上车,脸上的雪片瞬间融化,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亮银,像美人鱼的鳞片。
车子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