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人心里很是欢喜。沈宁左手扶着谷穗,右手运力,咔吧一下就把谷穗割下来,再丢进麻袋里。起初很轻松,慢慢地腿也发沉,腰背、颈椎、肩周、胳膊、手腕、指头无一不酸疼。
关键还热,日头火辣辣地烤着头皮身体,她觉得皮都晒坏了。
都七月下旬了啊,有必要这么热么?亏得昨晚上她还觉得凉飕飕呢。
沈宁心里叹气,她真的种不了地。
干农活儿太辛苦了!
后面麻袋里的谷穗越来越多,每走一步就得用力拖一步,着实累得慌。
沈宁很想说娘咱回吧,明儿再来,结果发现裴母跟不知道累一样弯腰低头一个劲儿地割谷穗。最后沈宁实在坚持不住,停下来,“娘,麻袋满了,明儿再来吧。”
裴母:“没事,我倒在地上了,你爹估计在西边割谷子呢,你去喊他一声,让他一会儿给咱们挑回去。”
虽然他们和大儿子分家了,但是裴母和裴父都是那种儿子分家他们还是爹娘的心态,老两口依然不分大儿子小儿子的活儿都干。
沈宁也是奇怪,明明原主可以挑担子,怎么她就挑不了呢?二十斤以内的负重她还凑活,超过三十斤她就受不了。算了,还是去求助公爹吧。
裴父果然在那边地里割谷子,见沈宁来找他当即就答应。
原本沈宁不说,他割完这边也要去那边割的。
在他的意识里,儿子伤着不能下地,这就是他的活儿,甭管分没分家。
跟裴父说完,沈宁先回家。
路上她拐到河边找到一棵野花椒,上面的花椒被人撸了大半,她撸掉剩下的,又挖了一棵小苗回家栽。
另外她还掐了一些紫苏、灰菜、婆婆丁、野葱蒜之类的野菜。
回到家她往灶间木墩儿上一坐,唉呀妈呀,可累死她了。
早知道跟公爹说完直接回家,结果她又去挖一堆野菜。
裴长青和俩崽儿自己吃的午饭,下午也一直收拾宅基地来着,见她回来也过来歇息。
看沈宁面带疲色,裴长青就把她一条腿放在自己膝盖上,给她捏捏小腿。俩崽儿就翻娘带回来的野菜。
沈宁就告诉他们婆婆丁有药效,见了可以挖回来晒干存着。"上火嗓子肿痛,就拿婆婆丁煮水喝。"
小珍珠当即就洗了一把放进砂锅里,"正好我上火了。"沈宁笑着轻戳她脸颊,“你知道什么叫上火吗?”小珍珠学着吴秀娥的样子,竖眉瞪眼,"我跟你上不起火!哈哈。"
大家都笑起来。
小鹤年:"娘,你咋知道婆婆丁治嗓子疼呢。"沈宁朝他眨眨眼,“我知道得多着呢,你记住就好。”这小子还时不时试探她和裴长青呢,真有意思。
她都懒得用跟医馆问的来搪塞他了。果然小鹤年不再问了,只帮着整理婆婆丁,拿到一边去晒着。
沈宁跟裴长青商量,"咱得攒钱买牲口,起码得有头牛。"
裴长青:“要的。”
说起来盖房子拉土、土坯也得用牲口,要是单纯挑担子或者人力拉车,那真有的累呢。
这么一算,他们盖房子真没那么容易。主要是没钱。
沈宁异想天开道:“要不我们往宅基地那边埋几十个钱,就跟人说咱们挖出了铜钱,回头肯定有人来帮咱们刨地。”
小鹤年惊呆地看着沈宁,娘咋这么有招儿呢?
小珍珠:"娘,为什么会有人来帮咱们刨地啊?"她才七岁,还不懂大人对钱财的狂热。
沈宁就笑着给她解释为什么,“可不能跟人说啊,就算咱没这么干,人家听了也得说咱奸猾。”这年头被大部分人评价奸猾就等于名声臭了。小珍珠这孩子不像小鹤年心眼那么多,容易有话说话。时间差不多沈宁就把泡好的豆子装锅添水,让裴长青烧火熬豆饭。
原本俩崽儿也可以烧火的,但是小珍珠觉得坐在这里不能动很腻歪,现在没有大伯娘骂她宁愿去割草挖石头。所以这活儿就是裴长青的。他两条大长腿在灶膛前都摆不开,委委屈屈的,看得沈宁直笑,让他只管把腿伸开,她不会踩到的。
做上饭沈宁又洗点野菜当蘸酱菜。这个季节野菜大部分都老了,只能掐心和嫩叶。
她问裴长青:"大伯家是不是有小石磨?不知道多少钱一对,咱家也找人凿一对。"
家里那么多豆子,整天吃豆饭真的要命。
她决定还是磨豆子做豆浆、豆腐脑、豆腐、香干什么的吃,另外高梁米和小米也可以磨浆子摊煎饼吃。
农家真的很需要一对中小型号的石磨。
裴长青想了想,“常用的好像得一吊半……到两吊钱。”
沈宁瞬间瞪圆了眼睛,“这么贵!”
搁现代你要跟她说—千两千的她觉得挺便宜,因为现代她有钱,对于存款来说一两千就是毛毛雨。
搁古代你跟她说一吊钱两吊钱,那可要亲命了。她总共就那么二十吊钱。
算了,不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