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襟长脊子,头簪鲜花,清雅脱俗。
“姐姐。”
付清秋起身,眸中倒映着她的身影。
一别两年,她的姐姐仍如当年温婉娴静,只是她已嫁作人妇,眉梢别添一抹风韵。
付清岁眸中带泪,快步上前,欲抱住她,却又怕太过唐突,只是拉着她的手。
“清秋,青山寺里一切可好?听闻你回来,我便从家赶来。”付清岁泫然欲泣,莹莹泪光点点,一双温和的眼眸直盯着她。
她是后悔当年没将付清秋带回来的。
只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付清秋被她这一说,鼻尖一酸,道:“姐姐,我一切都好,倒是不知姐姐嫁给了谁?那人待你可好?”
从前,师无涯与付清岁两情相悦,情意深重,或许有朝一日,师无涯会再回来求娶付清岁。
可怎么还未等到师无涯回来,她的姐姐就嫁给了别人。
付清秋心下释然,倘若师无涯真的回来娶付清岁,她必送上厚礼,欢欢喜喜地送姐姐出嫁,遂了两人的心愿。
青山寺的两年,叫她想明白了这些俗事,师无涯不喜欢她,她不该去强求。
过往种种,只当是她年少不知事。
付清岁止住泪,道:“很好,这一生如此平安喜乐,有亲人在世,便是最好的。”付清秋凝眉,再三启齿,最终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姐姐,这桩婚事,是你情愿的,还是母亲做主的?”付清秋问。付清岁倏忽一笑,斟茶道:"母亲做主,我情愿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她愿意的。
闻言,付清秋轻轻松了口气,呷了口茶,付清岁静静地看着她,总觉得这个妹妹变了,又好像没变。
杏院杏花纷飞,春风悠扬,轻抚衣裙。
亭下付清秋似想起什么,转头朝云露道:“去拿棋来。”付清岁扬唇轻笑,“你要棋作甚?一回来就要和我对弈?怕是在青山寺学了不少东西,要回来考我。”
“那是自然,姐姐,今夜在杏院歇下如何。”付清秋凑近付清岁,挽着她的手轻摇着,娇嗔道,“我和姐姐可有两年未见,我心心念念着姐姐能陪我呢。”
付清岁垂眸注视着付清秋,哪里舍得回拒,只是身不由己,她今日是要回府去的。
“不可,清秋,我已嫁人,哪有歇在娘家的,况目母亲命我晚间回去服侍,怕是不能了。”付清岁眼中不忍,见她伤心,反握着她的手,“待到月末,我与母亲说,那时我回来陪陪你如何?”付清秋眉头轻蹙,神色郁郁,提不起兴头,趴在桌上侧目看她。
恍惚之间,她仿佛回想起付清岁尚未嫁人时的模样,那会她们都是闺阁少女,嬉笑言谈好不自在。
付清秋眼中闪过一丝悲戚,所谓‘物是人非事事休'大抵就是如此了。
“想什么呢?”付清岁接过云露手中棋具,拉起付清秋,见她兴致缺缺,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付清秋恹恹地下棋,付清岁眼中带笑,手执白棋迟迟未落。
“当真是在青山寺学了,我如今是赢不了你了。”付清岁起身,轻抚她的头。"我要走了,清秋下回我再回来。"
付清秋登时起身,扑进付清岁怀里,一抹轻浅的橘香萦绕着她,付清岁轻轻抱着她,抚着她的背。比起宅里多了个嫂嫂,付清秋更难以接受的是昔日闺阁玩乐的姐姐不能再轻易相见。十五年朝夕相伴的姐姐,忽然之间,就不再只是她的姐姐了。
“莫哭了。”
眼见着暮色四合,霞光飞天,冬盈急道:“姑娘,得走了,大人该回来了。”付清秋不再多留,目送付清岁离开。月上枝头,清辉薄纱,笼罩春夜。
付清秋在房内书架上点书,好些都是尹惜在青山寺赠与她的,还余些是王恒送她的。书案前付清秋正细致地打理典籍,云露匆匆进屋,眉眼欢喜。“姑娘,王郎君当真来信了。”云露从袖中取出信,递到她面前。
云露笑道:“约姑娘金明池相见呢。”
屋内烛火明灭,付清秋垂眸看他的信,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灯火翩然映照她的侧脸,云露看她看得失神,眸中人肤白如玉,眉眼如画比前两年的姑娘出落得更水灵。付清秋收好信,思忖片刻道:“明日我要穿那件桃红海棠短楷子和泥金百迭裙,前些日子王郎君送的海棠簪子你放哪儿了?”
云露连连点头称好,绿柳自是不知,只一个劲地追问云露。
“你如何照顾姑娘的,这些事都记不住。”绿柳数落道。
云露道:“这两日太忙了,家中的东西还未理清,外头又有,姑娘,绿柳姐姐是我做得不对。”付清秋抬眼看她二人,轻叹一声,“出去罢。”翌日清晨,绿柳如往常进屋为付清秋梳妆,却不见人影,忙出来问云露。
“姑娘不爱上妆,况从前在寺里,姑娘哪有心思做这些。”云露睡意朦胧,拉过绿柳的手,“绿柳姐姐,姑娘如今有自己的主意,我们何必管这么多呢,什么簪子衣裳,姑娘心里是有数的。”绿柳眸光一沉,调转话头:“那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