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充斥着整间屋子,小河蹲在药炉前煮药百无聊赖。屋外的雪随风飘进来,他跟着跺了跺脚。暗叹今年的冬天怎么这样冷。
李听谷一进门就看他被冷得直哆嗦,笑道:“小河,你要不还是把药炉拿进去些煮吧。”
眼看身穿黑布衣的女子掀开竹帘走了进来,她头顶肩膀上还有未融化的雪,称得她气质更加孤冷出挑。小河惊喜道:“观意姐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收摊了?”
转而他又看着药炉颇有无奈,皱着眉毛叹了口气,“我还是先不拿进去了,免得再毛手毛脚地把药打翻,到时候师父又要骂我。”
李听谷把算卦的东西放下,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这不是外面雪太大了,我想着还不如回来睡觉,就早点回来了。”
话音刚落,俞青就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先是把小河数落一顿让他熬药不要分心,然后把她叫到一旁去。
“怎么了?”李听谷来到俞青身旁问。
只见俞青撇起个嘴,眼神先是咕溜溜地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对她侧耳道:“陈半心那小子是不是看上你了?怎么三天两头往你这儿跑呢?”
李听谷听此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忍痛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俞老头儿!你能不能正常点?人家长那么好看他会看上我?你看啊,我又没钱又没色,人也孤僻喜欢睡懒觉,谁会看得上我呀!”
俞青似是真的在思考,过了良久点了点头,“是啊,你长得这样普通,人也不讨趣儿,他怎么会喜欢上你?”
李听谷:“……”我真是谢谢你。
她心里忽然有点不好的预感,问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事?”
俞青本就不是个爱八卦的人,连他都注意到了陈半心,那还有多少人暗中看得到他和她的来往呢。如果只是普通交往还好,他那夜虽是蒙了面但身形没变,而且他们逃向的方向正对着药生尘。他一直往她这跑,万一药生尘就这么被发现了岂不被拖累了。
那夜她七绕八绕才将人甩掉,虽然剑河镇错综复杂,人流涌动,被找到的几率很小。但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听谷把事情想得老远,俞青却是哎呀一声,对着她油腻地挑挑眉,“我刚刚出去拿药材,正好看见镇口的媒婆在和陈半心搭讪。我见他这两天常往你这儿跑,这不得替你把看一下风声?免得如意郎君落入他人之手啊。你看呐,人家长得俊朗,自己开了家铺子做老板,又有学识见闻,对待邻里也是分外周到……”
她捂住耳朵,极其不耐烦,“行了行了,你看来很喜欢他啊,要不你嫁给他算了。我看,也是极为登对!男材男貌的。”
俞青顿时急了,一张老脸被气得红彤彤,抓着李听谷捶了她两下泄气。“你你你!没大没小,说什么胡话?声音这么大,小河都听到了!”
他打完李听谷又转头看了下小河,见他正捂着嘴偷笑,自己的师面都丢光了又忍不住对着他一顿骂。
“长得跟猴儿一样这么瘦,平时叫你多吃肉你不吃,现在知道冷了吧!还不快煮药!笑什么笑?”
小河嘴角瞬间耷拉下去,跟吃了苦瓜似的,默默无言变回了腼腆小男孩儿。
李听谷见他凶狠狠的,正想溜就被他一手抓住了衣领。“话还没说完走什么?”
她不得已停下来,眼巴巴望着他,“还有何吩咐?”
李听谷手中被塞了一篮子药,俞青说道:“我新学了一道菜,待会就要做了。镇外慕家的药傍晚之前要送到,你骑马去给我送,回来正好赶得上开饭。”
他说完还拿出点碎银,“这个就当租马的费用,如果还剩点儿就给你当跑腿费了吧。”
李听谷喜滋滋收下,一想到今晚能吃到俞青的新菜她就迫不及待想把药早点送去早点回来。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碎银,她头一次为自己比普通人跑得快而得瑟。
租什么马呀,她用跑的一样能送到。把这点钱收入囊中拿去买好吃的难道不更划算点吗?
镇外慕家距离剑河镇十里,再过去点就是仙门世家大族的地带了。慕府虽然在世家当中算不上出名的,但好歹也是一个有权势的家族。李听谷想不明白他们要药为什么偏要来剑河镇药生尘买?
她披上黑披风把头盖住提着药走了,一直跑到太阳下山终于跑到了慕府门前。
一深幽门院内,有两童子提着黄澄古旧的灯笼站在门口,寒风将二人的衣角都吹得作响翻卷。
慕府外灯笼高悬,在寒风下打着圈,灯笼角下的丝绦扭绕在一起。李听谷在门外等着人去通报,站久了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
四周皆是冷清,偶尔路过几人都跟见了鬼似的躲着快速跑开。
李听谷拉紧帽檐,心想等把药送到他们手中就还是快走为好。
方才进去通报的门前小厮这时走了出来,她正打算把药递给他,就听他说:“辛苦姑娘把药送来了,我家夫人请姑娘进去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请吧。”
她的直觉告诉她有古怪,于是婉拒道:“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