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麻衣,通身的气度却骗不了人,像是哪家的贵女。
说实话,找介绍这个兼职工作对李屠户来说不仅不难,甚至称得上是专业对口。
他本身就是杀猪卖肉的,认识不少养猪人,这些人靠着李屠户收猪,都是周觅的目标客户,只要他开口,不会不给李屠户的面子。
李屠户也有顾虑,周觅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行针厉害,不代表她会动刀啊。
于是他贡献出了老丈人家没有骟过的猪仔,让周觅试验。
过了几天,老丈人家的两头猪崽都活蹦乱跳,他才敢给周觅介绍业务。
连着跟李屠户干了几次,周觅现在
下刀加消毒上药,二十只猪仔花了不到一个时辰。
全部结束后,周觅看向江浔,“有水吗?”
“喝的还是?”
“洗手。”
周觅从自己小包里掏出一块胰子,认真搓洗带着血的手指。
江浔手里拿着个木质的舀子,积极地给周觅换清水。
“小周娘子这手恢复得还怪快的呢。”
江浔昨天去公堂作证,后半场关于周觅胳膊受伤要赔偿这部分内容他也看到了。
在今天之前,他都十分相信周觅的胳膊是真的受伤。
但看过周觅精准的下刀手法后,他在心底里有些心疼赵老三,昨天他委屈巴巴地说自己没有用力,没有一个人相信他,都认为是他这个莽夫下手没个轻重。
毕竟包宝药林的老大夫都说了,伤到了筋脉。
他戏谑说道,“您这一双能点石成金的手,的确应该好好保养。”
周觅瞥了他一眼,“比不上您消息灵通,就连赵家婆子跟钱老头这样的事情都能知晓。”
江浔知道周觅这是在讽刺他八婆,他不恼,一双狐狸眼笑弯成月牙状,“我可是有名的包打听,周娘子若有事情不懂,欢迎来找我。”
周觅没搭茬,仔细跟他交代术后的注意事项。
“我家就在李大哥家隔壁,伤口若有不适,就去找我,若我白天不在家,你跟李嫂子说一声,我第二天会抽时间去看。”
她留下一小瓶给伤口消毒的药,叮嘱他及时上药。
江浔的脑回路相当清奇,“这药能给人用吗?”
周觅沉默两秒回答,“能。”
这是她自制的消毒水。
当初把傅危楼捡回家后,给他身上的伤口消毒,用的就是这药。
周觅怕江浔用了这药,猪崽没得用了,不放心地叮嘱他,“你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我们家买,这是给猪用的。”
江浔脸上出现大大的笑容,“我知道的周大夫,我有时间就去你家找你玩。”
周觅:并没有邀请你来家里玩的意思。
然而江浔随之而来递过来的一贯铜钱,让周觅把那话咽进了肚子里。
毕竟是给她发工资的人,应该让对方从她这里感受到春风般的温暖。
“有空来玩。”反正她白天去医馆,几乎不在家。
将铜钱塞进包里,周觅心中感慨,还是碰瓷来钱快。
她靠技术加劳动,半天才赚了一吊钱,而这收入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高薪。
还得是碰瓷高风险,高回报。
怪不得赵周氏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来回春堂碰瓷,只可惜她碰瓷失败,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猪舍后种了一排果树,如今正是吃桃子的季节,在离开前,江浔给周觅和李屠户的手里各塞了一筐桃子,“虽然是野生的桃子树,却很甜。”
两人都没拒绝,自从周觅被李屠户带着去干兼职给人骟猪,几乎每家都会送一些家里产出的特产来维持关系。
在门口跟李屠户分开,周觅开门,兴冲冲地对着屋子里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隔壁院子的李屠户听见周觅这一嗓子,心道这小周娘子还怪有仪式感的,明明就自己一个人住,搞得好像房子里还藏着一个人似的。
傅危楼躺在树下的躺椅上小憩,听见声音把盖在脸上遮阳的书拿下。他懒洋洋地看向周觅,睁开眼时,眼中还带着未散的雾气。
只是在看到周觅时,脸上重新挂上温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