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或许以前确实,但现在不是了,毕竟他对我用不用心,平日里我能感受到。”
他不荒芜,他是等待着开花的绿树,已经开了。
在旁人面前坦白这些,裴萝一时不怎么习惯,心跳有些加快。
青平公主久久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所以你是想说你比我更了解他?”
裴萝淡然:“也许。”
对视之间,竟暗暗地剑拔弩张起来,都不肯示弱松懈。
直到青平公主发出一声笑,笑声低而沉,却不是愤怒,像是轻松。
“听起来你们两个倒的确很好,本宫也是多心了。”她从椅子上起来,朝裴萝走过来,微微低语,“他真有好好照顾你?”
裴萝肯定:“有。”她又加了一句,“我也有好好照顾他,母亲不必担心。”
“那倒不担心。”
听起来是真不担心。
裴萝垂头,低声道:“母亲还是担心他的吧,我会告诉王爷。”
没有回应,青平公主已经走出了大堂。裴萝正想跟上,突然间一个字轻轻巧巧飘进耳朵。
“好。”
一阵激动,她连忙快步上去。
“是。”
青平公主此次过来,除了叮咛裴云庭,还命人带来许多首饰,件件俱是华贵非常,珠光璀璨。
她拿起最中央锦盒里放置的一枚金钗,目光充溢珍爱,裴萝看到钗头处雕有一对盘旋飞翔的燕子,纯金色的羽翼修长,十分精致。
“过来。”青平公主比了比,将金钗簪入裴萝发中,“这是当年驸马送给本宫的定情信物,本宫一直珍爱至今,今日便予你吧!”
裴萝受宠若惊,不敢要:“母亲,这礼太贵重了,不可……”
青平公主摆手:“没什么不可,你们两个能和和美美,想必也是驸马最大的心愿,收下吧!”
裴萝不再推拒,躬身行礼:“谢母亲和父亲。”
青平公主细细端详她,甚是满意,又道:“本宫知你不喜张扬,但平日里总还是得多戴些,好好彰显出我齐王府的气度!”
“是。”
“让外界看看,本宫有个多么漂亮又聪慧的儿媳妇!”
“……是,母亲。”
裴萝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喜欢眼前的人。
这跟与老师师母阿狸的连结不太一样。
青平公主与她之间本无任何联系,却因为裴云庭而被奇妙地连在一起,以婆媳相称,算是正儿八经的亲人了。
纵然明白她对自己好是因为她的儿子,裴萝还是悄悄贪恋起这种感觉。
这种……除了丈夫,有亲人明晃晃地为她骄傲的感觉,很是奇妙。
青平公主去了厢房暂做休息,裴萝去寻找裴云庭,在雪阁看到了他。他背对着她,正仰着头,专注地看树上的一朵半绽的红茶花。
一身浅青色衣袍,白梅枝缠绕,背影颀长,清雅又温润。
他说的不错,秋深的时候,这里是最好看的。
裴萝放轻脚步,悄悄走近,伸出手臂从背后松松地搂住他,脸贴在他挺阔后背,裴云庭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静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隐约透着一丝委屈:“你都不看看我吗?”
裴云庭这才笑着把她拉到身前,一眼就明白了她想让他看什么:“簪子很漂亮。”
“这不是簪子,是钗。”裴萝认真纠正他,“簪是一股,钗是两股,不一样,而且……”她朝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母亲说,这枚金钗是她与父亲的定情信物。”
裴云庭瞳孔闪动,有什么浮动着:“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个东西。”
“那你现在知道了,它好看吗?”她抬手摸了摸。
“好看。”他深深地抱住她,气息轻扑在她额侧,“母亲还同你说了什么?”
“她说你能娶我是你的福气,你一定要好好对我!”
“这个不难,可以。”裴云庭笑道,“还有呢?”
“还有,说你这么大年纪能娶个媳妇怪不容易的,我还这么年轻又漂亮,希望我好好对你,我说,好。”裴萝说,“裴云庭,她很在乎你,我也会好好对你的,一辈子,不让公主和驸马失望。”
裴云庭松开手,她正目光炯炯地看他,漆黑的眼眸如玉。
恩……
“年纪很大吗?”他特意加重了“很”字,似有不满。
裴萝仰起脸:“自然没有,我夫君正当壮年,文武双全,潇洒飘逸,又俊又美又厉害!我就喜欢大我八岁的,少一天都不要!夫君还满意吗?”
“……”
亲了他一口。
“满意。”